小学生正在专心往折出来的电视上画屏幕,又在屏幕上细致地画了一些正在表演的小人。
林轻有点不耐烦:“……问你话呢!”
电视上又多了个信号接收器。
林轻咬牙:“你画这么逼真是要拿出去卖啊?”
他好像才从另一个世界里走出来,抬起头茫然看她,那么一看眼下的泪痣似要滴下来。
林轻无奈,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才见他翻了小本子又要写字。
林轻眼前飘过户头上五十万的存款,生怕张超以后没机会听着,抓紧一分一秒立规矩:“我和你说,我没文化,好多字都不认识,你写字我就当你是笑话我,多写一个咱俩朋友情分就淡一分。”
他压着小本子,垂目又挣扎了一会儿,才憋出来两个字:“不必。”
“不必?”
林轻蒙了一下,“不必?”
“是我的。”
他淡淡说。
林轻思忖一下,恍然大悟。
她认得不少舍得花钱泡妞的花花公子们,他们最常做的,就是指着专柜里各种包包,豪气万丈地:“随便挑,都算我的。”
这位王公子明显要棋高一着。
毕竟没有几个能指着病房说:“随便躺,都是我的。”
林轻见他放下电视机,又开始折电冰箱的门,不禁抬头对着吊灯缓了缓:“是你叫的救护车?”
吸取刚才的教训,他这次留了半分神,点了点头。
林轻动了动脖子,知道这次伤得不轻,挺有良心地:“这事儿我欠你个人情。”
末了问,“有人报案吗?撞我的是什么人?”
她说完,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的情形,自感希望渺茫:“算了,怎么能抓得着。”
不禁觉得有点憋屈,“嗨,吃了个哑巴亏。”
“在……警局。”
他边给冰箱里头做格子,边打水漂儿似的蹦字,“说是……刹车失灵。”
林轻有点意外,哼哼道:“刹车失灵?方向盘也失灵了吗?马路那么宽,就我一个人过马路,刚好就撞我身上了?!等我出去的……”
她伸手,勉强压住他正在搓冰箱电源线的手:“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被他压住的手微微一僵,在缩与不缩间挣扎,半晌垂目说:“胸腹、脊椎、四肢……有……伤,孙大夫说……至少住院……一个月。”
他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带着炸碉堡前的神情,反手握住她一只手指:“抱歉。”
林轻好像被烫了一下,迅速把手臂拽了回来,瞅着墙上油画,卡了一刻:“你看,我差点被撞死,现在躺在这儿,也没一个朋友来看。咱俩认识才多久?你这么一直道歉,我都觉得你在讽刺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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