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哄着他:“您也别太难过,依我说,是她没那个福气呢。”
“我从未想过她如此厌我,却也没想到我居然并不为她的死心痛。”
年入锦道:“我们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若她当年也倾心于我,便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或许你说得对,她没那个福,我也没那个缘。”
“别难过,来,喝酒、喝酒~”
姜青诉听到这儿,低垂着眼眸笑了笑,单邪朝她望去,问了句:“笑什么?”
“我笑我历经两世,活了快百年了,原以为早就看出世间人情人事之奇,今日听这年小公子的话,又让我叹为观止一番。”
姜青诉深吸一口气道:“我本想着陈沐儿了断人生会带来许多麻烦,却低估了世人薄情已是常态,是我多虑了,还拉着单大人白跑一趟。”
单邪道:“你不亲眼所见,不会安心,既然如此,这一趟不论如何总归要走的。”
姜青诉道:“不过拉着自己的夫君一起上青楼这种事儿,再来一百遍我也不嫌腻。”
单邪顿了顿,问她:“你叫我什么?”
“你又不是没听过,早几十年前就叫了许多遍了吧……夫君?”
姜青诉挑眉,说这话时眉眼盈盈,单邪低声轻叹,当初是听过许多遍,却也没有方才那一遍来得心悦。
最终姜青诉与单邪离开了青楼,也没听见年入锦与那青楼姑娘后面聊得一番话了。
“那陈家大小姐的尸身怎么办?得交还给陈家吧?”
姑娘问道。
年入锦怀中搂着美人,手中端着美酒,垂眸想了想,只轻声摇头:“小爷才不还给他们家呢。”
十五岁时的年入锦,当真喜欢过陈沐儿。那时他虽已通人事,对陈沐儿始终规规矩矩,他有一个终日在外花天酒地的爹,也注定他就不是个能守得住自己身体的男人。那时年入锦想,若他能和陈沐儿两情相悦,说不定日后府中姬妾他不会多看两眼,可陈沐儿对他的态度,叫他心灰意冷。
“要我嫁给你,我宁可死了。”
十五岁的陈沐儿将手中的书捏变了形。
尚是少年的年入锦气得原地转了一圈,指着她怒吼道:“那你就是死了,也得嫁到我家来!”
“好啊,若我当真逃不过这命,便死在你家,届时还望年公子能顾及你我多年的情谊,一把火将我的尸身给烧成灰,随便找块地撒了,或找条河化了,我必感激不尽!”
陈沐儿说完,一本书砸在了年入锦的脚边,转身便跑了。
当时年入锦盯着陈沐儿的背,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个女子当真狠心决绝,一具尸体嫁入了将军府。
回想至此,年入锦伸手捏了一把怀中美人的腰身,嘴角混不吝的笑容勾起,闻着美人鬓发上的香,问了一句:“你可知哪儿有河啊?”
他们都是薄情人,谁也不比谁情深义重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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