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大约一半的人终其一生也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啊……
躲到一个小间里,我忍不住叹气。
回想起仇镜缺临走之前跟我说的话,似乎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外面的枪声渐渐小下去,一切嘈杂和喊叫都像是发生在另一个空间里的一样,反倒是我所身处的地方,安静极了。
然而,突然的,一个已经刻意压低了的脚步声响起来,我听见,最靠近门口处的一个小间门被轻轻的打开,然后是另一个,声音渐渐靠近了我这边。
我吞了口唾沫,握紧手中的枪。
不想,不想被溺死……
来人打开我面前的门的一瞬间,我扣动了扳机。
他倒下去,手中的枪也随之摔在地上,发出哐当的一声响。
我看着他的脸,竟然觉得熟悉,他是薪哥的人。
他抽搐着,瞪大眼看我。
外面警笛大作。
我补上了一枪,他不再动了。
我深吸了口气,绕过他的尸体走出来,然后脱下身上仇镜缺的外套,将手枪擦了个干净,连它同衣服一起顺手扔在垃圾桶里。
走出去。
我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对面不远的地方横着一张两人桌,桌子后面一男一女两名警察并排而坐。
男的我见过——虽然但现在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他恰恰好就是曾经去过陈井醉的家撞见我,然后对着陈井醉长篇大论要他放弃我,最后又来找我告诉我陈井醉对大哥有行动的那位。
不知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他,我竟然还觉得挺有意思,真的挺有意思。
女的很年轻,干净干练,两人进来的时候,本是那女警察手里拿着记录的本子,而那男的手里拎着仇镜缺的衣服和手枪。两样东西都分别的被塞在塑料袋里,男的进来的时候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坐下来,接过那女警察手里的本子,摆在自己面前,示意由女警察来进行询问。
女警察对此还愣了一下,估计以她年轻的资历还没到可以讯问的程度吧,却还是很快的恢复常态,笔直的坐下来。
我一直看着女警察的动作,看得目不转睛,不知为什么,她倒给我一种从前只在陈井醉身上才看见过的气质:干净、正直、让人畏惧。
对我的注视,她毫不在意,只是按照程序从问我的姓名开始。我一一的老实答了,虽然也很想欠扁的说点诸如“我的性别你看不出来吗,要不要自己亲自来试试”
之类的脑残话,不过到底还是乖乖的忍住了。
正在基本资料刚刚问完的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我本能的偏头看过去。
屋子里面本就有些昏暗,最大的光源是在侧面的一块狭长窗户。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在屋子里面映出一片倾斜的切面,正正好好将我的位置和警察所坐的地方分隔开来。
有人开门进来,却没有很往前走,只是在角落背光的地方站定,面目隐在阴影里。
女警察看见他,很笔直利落的站起来,却又被他的一个手势制止,重新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