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顺岳不忍心看舅舅这个样子,可他还是硬着心说:“不行,村里的钱不能外借。”
雷顺岳舅舅骂道:“村规民约里面根本没这个规定,怎么就不能外借了,怎么到你这里就不能外借了?你是不是故意为难你舅舅,我怎么有你这个混账外甥,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舅妈去死吗?”
“我……我……”
雷顺岳被骂个狗血淋头。
……
“猪场?对,对,我们是管猪场的。啊……好,好,一头是吧?杀了拿过来?啊,好,好。对,对对。那钱……也先记账……”
姜早春跟人家通着电话,旁边移民都贴着他听着。
小卖部的老板娘看着这群人,有些忍俊不禁。
等姜早春把电话给电话给挂断,他淳安话跟旁边人说:“景宁中心菜场要我们送两头猪过去,让我们赶紧杀了送过去。快去烧水准备杀猪,猪头弄干净点,有饭店老板预定了猪头,说要做猪头饭。”
姜永久说:“猪钱什么时候能结算,这钱一时半会拿不来,运猪肉的路费我们都快给不起了,还有猪场怎么弄啊,还得翻修和消毒呢。”
姜早春也苦恼地挠挠头。
小卖部老板娘用景宁话打趣道:“姜老板,你这买卖越做越大了,什么时候自己买个手机啊?每次还得留我这里的电话,还让我去通知你,下次我可要收你跑腿费了。”
姜早春用景宁话回答:“还老板?我算是什么老板。我可买不起手机,我装个电话机都费劲。你就盼着我把这些猪都卖掉,然后把钱拿回来吧,不然别说跑腿费了,我连电话费都要给不起了。”
“去你的。”
老板娘冲着姜早春挥挥手,又道:“有空扫扫你的猪栏吧,臭死了。”
姜早春他们这几个脑子相对活泛的移民一起搞了一个猪场,养了二十来头猪,辛苦了半年,现在正在到处跑销路,就是货款一时半会回不来。
他们往回走,正碰上从山上回来的吕庆成。姜早春问:“老吕,打工回来了,今天倒是回来的早啊。”
吕庆成点头:“机耕路都修好了,去各村的路都通了,以后没得打工了。哎,你们猪场还要不要人啊,我给你们扫个地,按个猪也行。”
“我们……”
几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他们是正儿八经的小本买卖,全靠自己辛苦,哪里雇得起人。而且现在卖猪的钱没有结回来,资金都要断了。
“我也就这么一说。”
吕庆成摆了摆手,转身就走了。
姜早春喊住了他:“哎,老吕,你要不明年跟我们一起干吧,我们今年销路不错,明年打算扩大点规模。”
吕庆成则说:“我可没钱投资。”
姜永久道:“你就光棍一个人,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的,你存钱干嘛,还不如跟我们一起干呢。”
姜早春推了旁边人一把:“别瞎说。”
吕庆成只是摇摇头,自顾自走了。
姜永久对姜早春道:“那猪场咋办?杀猪的钱我们都快拿不出来了。”
……
“爸,爸,你在哪儿啊?”
雷小建对着竹山大声喊着。
“喊个屁,眼睛装裤裆里了?”
雷佳仁拖着一大捆竹子出来,他也属实没想到他儿子这都没看见他。
雷小建讪笑几声:“妈叫你回家吃饭。”
雷佳仁收拾着这一捆竹子,他说:“给我背一捆下去,明天拖拉机就开来村里了,今天砍多少竹子,明天就能卖多少,还吃饭?哪有时间吃饭。”
见儿子背着竹子晃晃悠悠的样子,他忍不住骂道:“读书读书不行,务农务农不行,你说你干什么行?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一天得背多少竹子回家,要都像你这么没用,那还弄个屁啊。”
雷小建早被骂习惯了,他看看父亲,有些疑惑地问:“机耕路不是才修通吗?以前山路就够一个人通行的,竹子根本背不下山,你砍那么多竹子干吗?”
“我……我造攻城器械不行啊?你管得着吗,你?”
雷佳仁有些气急败坏。
等父子俩费劲地把竹子拖下山的时候,却听得他姐姐带来的最新情况,雷佳仁惊愕地问:“什么?拖拉机不来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