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刚从延英殿过来,母后让我密切关注荆王和蜀王在西都城的一言一行。不如……本宫向母后提议……派你去色诱荆王?”
“公主你……”
“你急什么,又不是真的美人计。只有这样,你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荆王身边。至于我那个荆王三哥哥,也不会真把你怎么样的。”
这个逻辑通顺的馊主意,听得慕容晓晓又气又恼。她拼命警告自己:<不要哭……不要哭……为黎茵这种人不值得……没什么可委屈的……黎茵就是没有心的人!>
盯着慕容晓晓红一阵儿、青一阵儿的脸蛋儿,绛月公主等不来半句回应,只能当做她是默认了自己的完美计谋,便开启了第二个话题:“本宫让你罗织的那些罪名,你可有进展了?”
“没有。”
“趁着荆王刚刚返回西都城,根基上不稳定,赶紧把那些与本宫不较好的狗东西们都清理出去。我三哥虽然性子软弱好欺,但他那个王妃魏氏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能为本宫所用的大臣,都加官进爵。不能为本宫所用的大臣,统统罗织罪名,归入太子党,给本宫的人腾地方!只有这样,荆王登基后,本宫才能保住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
若是被那魏妃占了先手,本宫这一番忙碌,就只能是为他人做嫁衣了。”
慕容晓晓听明白了,但是依旧不想搭话,毕竟情绪还没有调整好。
绛月公主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行至慕容晓晓身边时突然停住脚步,缓缓说道:“慕容尚仪最好不要和荆王假戏真做。你的身份是父皇的后宫嫔妃,荆王可给不了你名分。与其等着他玩腻了厌弃你,还不如跟着本宫一生富贵。况且……况且你也知道背叛本宫的下场。”
绛月公主出了书房,门被合上的一瞬间就听见了里边传出来的摔砸声响。她充耳不闻,因为心中一清二楚,自己对这位情窦初开的爱慕者,言行实在是很刻薄。
再次被吴皇后单独召见,已经是三日后。慕容晓晓再次听到“色诱荆王”
的指令从皇后嘴里蹦出来,已经毫无波澜了。但是做戏做全套,她敬业的佯装着不情愿。
在吴皇后眼中,这个小丫头除了仰仗自己,别无他选。随随便便敷衍了几句,就打她走了。
荆王黎澹在看到甄邢的手书后,着实为这个“肱骨忠臣”
扼腕叹息了一把。只是碍于自己眼下势单力薄,没有办法厚待甄氏宗族。
殷贞宗在紫宸殿命若游丝的这几天,倒也体验到了久违的天伦之乐。三子黎澹和四子黎献远走边陲多年,这些天终于可以日日陪在殷贞宗床前。只可惜老父亲双目已经失明,而且每天昏睡,偶尔醒过来也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反倒是绛月公主,这几天鲜少出现在紫宸殿。她要四处奔波,日以继晷与各路臣子见面。她也知道父皇随时有可能驾崩,今日不去见,明日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但是她更加明白,只要她松懈片刻,父皇驾崩后,黎家朝堂就要改姓吴了。
对父皇来讲,公主能保住江山不易主,才是最大的忠孝。对绛月公主来讲,若江山改姓吴,不但自己无颜面对父皇的托付,甚至连枕边人都再也难以保全。
自从打定了在荆王身边安插慕容晓晓的主意后,吴皇后每日去紫宸殿探望殷贞宗时,都会把她带在身边。如此一来,慕容晓晓自然每天都能见到荆王。
一来二去,这对假情人顺畅的建立了恰到好处的联系。一则为了演得有模有样,再则也为了好好享用一下自己的大豪宅,慕容晓晓开始向吴皇后请假外出过夜。吴皇后自知会要阁并非行乐的方便之地,就由得慕容晓晓出宫快活去了。
绛月公主把自己深藏不露的车夫送给慕容晓晓,便于她在中北山和皇宫之间的往返穿梭,兼顾保障着她的安全。
然而这车夫在慕容晓晓眼中却全然不是公主的好心,仅剩下“监视”
这一层含义。不过自己本来也没想过背叛公主,就无所谓监视不监视了。
中北山上再也没有“集贤斋”
,取而代之的是“太阴阁”
。慕容晓晓借口翻新,差使工匠把别院的梁柱、围墙漆上朱红色。
在朝中老成持重的大臣们看来,太阴阁是“成何体统”
的嫔妃宫外私宅。
在跃跃欲试的民间学子们看来,太阴阁是“一步登天”
的小朝廷。
在慕容晓晓看来,太阴阁是“自我陶醉”
的安乐窝。每次受了绛月公主的气,只要一回到太阴阁,她都会立刻百气全消。在藏书楼秉烛夜读的静谧时分,她甚至希望绛月公主能相伴左右。
一个凉风习习甚是晴美的晚上,荆王借口错过了城门关闭的时辰,居心叵测的要留宿在太阴阁,伺机对含苞待放的“小情人”
假戏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