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疼?」宋思衡反問。
楊曉北緩過一口氣來才回答:「大哥,我是胸口被剌了一刀。不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說著,他又哎喲了起來:「不行不行,皮膚也疼,肌肉也疼,骨頭也疼,沒有哪一塊是舒服的。」
宋思衡深深地吸了口氣,將人頂了起來:「走吧少爺。」
衛生間的門被推開,楊曉北大大方方靠在宋思衡肩頭,嘩地扯下了褲子。
宋思衡嘖了一聲,然後避開了眼睛。
「怎麼了?你不是見過麼?」楊曉北體質雖虛但耍流氓的心不死。
「快點兒,要撒快撒。」宋思衡催促他。
「哎,哪還有人催人這個的?你越催我越出不來。」楊曉北跟個軟骨頭似的掛在他身上,眼前的玩意兒沒有半點動靜。
宋思衡肩扛著他,感覺比在健身房做硬拉還累。
直到兩分鐘後,一陣淅瀝的水聲結束,楊曉北才滿足地嘆了口氣:「行了小宋,送我回去。」
宋思衡瞪了他一眼,最後還只得照做,小心翼翼地把人架回了病床上。
很快,楊曉北術後滿了一整周,除了心率偶爾還會有些不齊,他的各項血液指標基本達標。醫生也不多留他了,很快就給開了出院單,叮囑他半個月後來醫院拆線,還要帶至少三個月的固定胸帶。楊曉北雖然活動不便,但前前後後已經在醫院住了小半個月,也是呆得快冒煙了,迫不及待地就想走。
醫生前腳剛說完,宋思衡就來了病房。
「準備出院了?」宋思衡看他已經在護工的幫助下換上了便服。
「嗯。」楊曉北還不太能彎腰,只能緊繃著上半身,垂頭緩慢地收拾自己的衣物。宋思衡站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住院不過幾日,原本合身的T恤竟也顯得有些空空蕩蕩。胳膊微微抬起,明顯感覺臂圍比之前小了一圈。
楊曉北像是有讀心術似的,回頭看了他一眼:「怎麼,心疼了?」
這話一出,宋思衡那點惻隱之心一下煙消雲散。
他順口問:「你回哪兒住?」
楊曉北把雙肩包的拉鏈拉上:「還能回哪兒,出租屋唄。」
宋思衡微微蹙起眉頭:「那個出租屋你就別回去了。不安全。」
「那我回宿舍住。」
「你現在這樣你回宿舍?你上鋪爬得上去嗎?」
楊曉北吸了吸鼻子,烏黑的大眼睛比以前還要楚楚可憐:「沒事兒哥,我一個人能照顧好自己。大不了我讓我隊友每天抬我上去,一點兒也不麻煩,真的。」
宋思衡看他跟看狐狸精似的,但也拿他沒有一點辦法。
「住我那兒去,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