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大太太讪讪的道:“那几天确实有事……”
她十分诚恳的道:“她姑母,从前的琐事都不必提,我如今要和你说的却实实在在是一桩大事。”
木二太太轻咳一声道:“有话大嫂只管说,我虽不敢自诩是言必行的君子,但我竭尽所能就是了。”
到底又不轻不重的刺了苏大太太一句。
苏大太太只装听不懂,道:“她姑母,我说句实在话,咱们这一辈子的意义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儿女们好?都是做娘的,想必你也体谅我的苦衷。”
木二太太真恨不上这个大嫂,毕竟当初木青和苏护只是口头上的顽笑,并无媒聘,以至于苏大太太半路更弦改辙,木二太太虽恼却说不出什么道理来。
她强笑道:“自然是体谅的。”
苏大太太叹了口气,道:“你也一样,这半辈子就青青一个,呕心沥血,不都是为着她以后日子过得舒坦吗?”
木二太太狠道:“是这个理儿,我一定要给我的青青寻一个顺心如意的夫婿。”
苏大太太噎了下,低声道:“你有这心气儿固然是好的,可外人毕竟是外人,说句不怕你讨嫌的话,护哥儿是你从小看到大的,不管是学识还是人品,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你要是不怕青青在我这儿受了委屈,不如就搓合成他们表兄妹。”
木二太太喉咙里腥,眼前也金星直冒,半晌才把这份热意咽下去,对苏大太太道:“大嫂这话,我怎么没听明白?护哥儿已经娶了秀秀……”
怎么还惦记青青?她是青青的嫡亲舅母,难不成非『逼』着青青做妾不成?
苏大太太索『性』点明了道:“他们兄妹是青梅竹马,打小的感情,要多深厚有多深厚,虽说护哥儿娶了秀秀,可他对青青的心也不是假的,你我都是做娘的,一片赤诚全是为了儿女……别看你我在这儿商量,说不定他们表兄妹自己早私下里孟光接了梁鸿案。”
木二太太猛的咳嗽了一声。
她迅用帕子捂住了嘴,半晌才揩净了嘴里流出来的热乎乎腥乎乎的血渍,她惨然道:“我的青青,不管别人怎么看,在我看来,却是天底下最孝顺、最仁义、最高洁的姑娘,不饮盗泉之水,不食嗟来之食。大嫂也不必再说什么青梅竹马这话,不过是嫡亲的表兄弟,不避嫌的时候多说了两句顽话而已,小孩子的玩意,怎么能当真?护哥儿如今已经娶了秀秀,又夫妻恩爱,大嫂还是别杞人忧天了吧。”
木二太太这是明明白白的拒绝了苏大太太的“好意”
。
苏大太太也没恼,变了变脸『色』,终究只是道:“罢了,早晚你会明白我的苦心。”
这个时候给你脸你不要,等护哥儿和木青事,那时就得你求着我纳你那“最孝顺、最仁义、最高洁”
的闺女做妾。
什么不饮盗泉之水,不食嗟来之食,你闺女才是人人嫌弃的破烂玩意。
正这会儿木青脚步匆匆的进来,趁人不备,走到苏大太太身边,给木二太太行了礼,叫了声“姑母”
,神『色』怨尤的对苏大太太道:“母亲,青青不见了。”
苏大太太和她对了个眼『色』,便知事成,面上却『露』出焦急的神『色』,问:“怎么就不见了?”
木秀尚未答话,就见木二太太身子晃了一晃,又吐出一口血来,面如金纸,扑通一声从椅子上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