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钊:“……”
盛钊一瞬间大彻大悟。
给老板送饭,把守大门——说得好听是物业管理员,说得直白点不就是秘书加保安吗!怪不得包住宿,谁家保安不包住宿!
怪不得只要一个人在这工作,看这个工作内容,合着就是人家有钱老板想找个人日常替他送饭看大门,顺便“管理”
一下其他的租户需求,可不是只要一个人就够了。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随心所欲,支付宝里只剩五百二十八块六毛三的盛钊忧伤地想。
盛钊还想再多问问那位“刑先生”
的事儿,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见那李经理看了看时间,哎哟了一声。
“时间差不多了,我得离职了。”
李经理说着,麻利地掏了掏身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兜,将一串钥匙和两张门卡放在盛钊手里。
李经理动作行云流水,末了拍了拍盛钊的肩膀,留下一句“好好干,小伙子,你很有前途。”
就转头走了,甚至没给盛钊一点反应的时间。
盛钊:“……?”
盛钊茫然地在一楼大厅站了足有五分钟,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现在约莫就开始正式上岗了。
什么情况?盛钊一头雾水,对方就这么走了,把这摊子事儿交给他,还连哪天工资都没说,怎么个工资法都没说。
盛钊低下头看向手中的东西,那串钥匙倒还好,每把钥匙上都贴了小小的贴纸,写明了是哪间房的。剩下的两张卡里其中一张是隔壁小区的门禁卡,另一张盛钊没见过,是张纯黑色镶金边的卡片,摸起来触手寒凉,手感很好,大约是这栋楼的门禁卡。
那张卡片的质感非常奇特,看着不像塑料或者常见的pVc,摸起来滑滑的,有点像玉,但却比玉要轻薄许多。
盛钊稀里糊涂地把这两张卡收起来,又用钥匙打开1o3的房门,将随身带着的包放在玄关处,然后回到一楼的前厅转了一圈。
虽然李经理交代了他的“工作内容”
,但盛钊还是完全摸不清头绪,压根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给那李经理打个电话把他叫回来谈谈工资放的问题,就觉得余光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盛钊下意识转头看去,就见一个身穿蓝色工作服的外卖小哥正站在玻璃门外,探头探脑地往里看,见他看过来,还紧忙对他招了招手。
——不是吧,盛钊想,这么快他就要正式“上岗”
了?
于此同时,七楼一扇半开的小窗被风吹得大开起来,窗棱轻轻地撞在水泥阳台上,阳台上的一只小罐头瓶被风带落下来,眼瞅着就要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好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旁边及时伸出来,接住了那只罐头瓶。
瓶子里的两枚泥螺在罐子里出叮当乱撞的响声,刑应烛垂眼看了他俩一眼,又随手将罐头瓶搁回了窗台上。
他的眼神随意往窗外一瞥,就见一个胖乎乎的人影正顺着楼前的小路往外走,走到半截还回头看了一眼。在看到窗前的刑应烛后打了个寒战,连忙加紧了脚步离开了。
今天楼里要来管理员的事儿刑应烛知道,李山今年到了岁数,这工作不能再干,半个月之前就跟他说过了要找人过来接替。只可惜有缘人难找,找了足足半个月,才在离职的死线前找到这么一个。
刑应烛一向不插手他们岗位更替的事儿,对他来说,给他送饭的是男是女,是胖是瘦都无所谓,他也不怎么在乎——反正又不能吃管理员。
不过这次来的人比之前几波人强一点,起码味道不让人讨厌,刑应烛想。
刑应烛在窗前短暂地站了一小会儿,他懒散地垂着眼睛,看起来像是靠在墙上打盹。
只是正午时分的光热辣辣的,晒得人心烦意乱,刑应烛很快不耐烦起来,拧了拧眉,将装着泥螺的罐头瓶往阴影里拨了拨,懒懒散散地支起身来,往屋里走去。
七楼的三间房已经被刑应烛打通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搞的,连承重墙都砸了几堵,将七楼整个打成了一个通亮宽敞的平层。
房间内一半是正常的房间装修,搁着沙电视冰箱一类的普通家具,另一半则整个打通了,做成了一个浴室类的大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操作的,愣是在那半边的地面上挖了个足有三米见方的浴池出来。
浴池里似乎装了循环水,池壁突突地冒着小泡泡,水一层层地往池边漫,在池边浮起雪白的水沫。
就这么几步路的功夫,刑应烛已经将身上的衣服脱得差不多了。他把手里的T恤随便往旁边一扔,踩着溢出来的水波走进了浴池。
他在冰凉的池水里惬意地叹了口气,眯着眼睛靠在了池壁上。
一楼大厅外的外卖员似乎还赶着要去送下一家,见盛钊呆,不由得皱了皱眉,再一次伸手按响了门外的呼叫铃。
盛钊匆匆回神,几步走到门口,按开了玻璃门走出去。
外卖小哥手里端着个印着日料店花样的纸盒,中规中矩地问:“请问是7o1,刑先生点的外卖吗?”
“是。”
盛钊的“业务”
还不太熟练,磕磕巴巴地说:“咳,给我吧。”
那外卖员大概是常送这一片,知道这栋楼不许外人进出,没多问什么就将手里的纸盒递给了盛钊。
盛钊下意识伸手想接,可偏偏力道太寸,右手食指不小心在纸盒盖边缘蹭了一下,不偏不倚地划出了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