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妃之间乌烟瘴气,朱伊却未受多大影响。
她向逦吉宫小厨房的晴姑姑学做了玫瑰饼,又熬了淮玉羹,命绵风装入红木五彩点螺花的提食盒,又将食盒用黑布罩子遮起来,往麟德宫去了。
朱伊走到谢映房前,就见廊下挂着个紫檀鸟笼,里面的一只鹩哥看到她突然大叫:“公主最美!公主是仙女儿!公主是仙女儿!”
朱伊吓得险些跌了一跤,陶扇忙迎上前解释道:“公主,这鹩哥不是世子的,是七皇子殿下的。”
朱伊自然认得这是朱修黎的鹩哥笼子,但她记得那只笨鸟不会说话。
陶扇又道:“是七殿下跟世子说,他这只鹩哥怎样都不开口,便要世子帮他驯鹩哥。这两句话,是七殿下要求教的。”
朱伊扶额,看来这是朱修黎想讨好她,让她少管他的课业,但她现在只想掐朱修黎的耳朵。
陶扇又道:“公主,世子被七殿下叫走了,您若要找世子得去殿下那边。”
朱伊便又转道去朱修黎处,她刚进院子,就见谢映和朱修黎坐在一株红枫树下,朱修黎正哇哇大叫:“表哥,你的吊睛白额虎太厉害了,又赢啦又赢啦!”
又抬头看谢映:“表哥,你真的把白额虎送给我吗?那我就不怕朱柏宁他们了。”
对方嗯了一声。
朱伊看向手里还拿着斗草在拨弄的谢映,微微一怔,他多大的人了,还坐在地上跟朱修黎斗蛐蛐,那样长的腿盘着不累?谢映几乎是同时就看向了朱伊,道:“阿黎,公主来了。”
朱修黎立即蹦起来:“姐!你来看我?”
谢映也站起身,朝朱伊笑了笑。
朱修黎发现绵风提着的东西,立即去扒拉出来,打开食盒一看:“是玫瑰酥啊,我喜欢吃的,姐你真好。”
朱伊张了张嘴,却不好阻止朱修黎,任他三两下就吞了两块酥饼,忙道:“你小心别噎着了。”
朱修黎果然噎着了,朱伊只好又把羹给他喝。唉,她可是给谢映做的,结果全便宜朱修黎。
谢映自然知道那是朱伊做给他吃的,他微蹙眉尖看看朱修黎,第一次觉得这孩子也有不可爱的时候。
幸而朱伊后来寻了个借口,又回了谢映的房里,任他胡天海地缠了一番,才挽救了朱修黎在谢映心中的观感。
这之后,接连下了几天雨,皇城上方总是压着灰蒙的天,不复秋日的高爽。西风飞雁渐远,寒冬料峭的气息逼近。
谢映正坐在皇帝的御书房里,听皇帝问:“守煦从魏州带了多少护卫上京?朕一时忘记了。”
“回皇上,臣带了兵卫三百,参将两名。”
皇帝点点头,从士兵人数上来说,谢映的确带得极少,称得上恪慎,须知上一回藩王朝见,雍南王可是带了藩兵两千入京。
但谢映的三百人,个个是精兵悍将,皇帝不敢等闲视之。加之谢邵也带了三百人,待明年开春魏宁王入京,若再带个三五百人,谢家父子等于是带了千余精兵在侧。还有这京城里许许多多看不到的暗角里,遍布着谢家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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