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葵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回家之前还是恐惧占了上风,一觉醒来思路突然就开阔了。
“可能是睡饱之后头脑也清醒了吧。”
想了半天,沈葵也只能这么解释。
甜K:“……好吧。那皮衣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葵:“我认识当年负责这起事故的警察,我打算明天和他联系,我想他应该能够帮助我确认这件皮衣的来历。”
和田可聊完,沈葵再次登录了论坛。
412L的论坛账号从昨晚回帖后就没再登录,沈葵通过私信向对方发了一条消息,虽然不清楚对方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但迈出这一步仍然让沈葵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沈葵不禁感叹:看来睡眠真的很重要,一段充足、安稳的睡眠能解决百分之七十的情绪问题。她记得有本心理学书上讲过,长期失眠的人大多伴随焦虑症状。她之前那么焦躁,除了对于未知事件本身的恐惧之外,还有相当大的一部分也是因为一直没休息好的缘故吧?
毕竟连续半个月睡眠不足,换作任何人都难免焦躁。
想到这里,沈葵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意识到一件本不应该被她忽略的事。
这半个月以来,她每每在凌晨三点被异常响动惊醒,真的只是巧合吗?
沈葵从小就胆大心细,十二岁那年,福利院一笔十万元的现金捐款失窃,是她第一个发现异常,主动提供线索,协助警方顺利抓到罪犯。
她还记得那段时间每晚都会在寝室窗外听到杜鹃鸟的叫声,她在书上学习过这种鸟的习性,杜鹃是夏候鸟,每年春季四五月迁来,九十月迁走,而当时是十一月,A市已经入冬,怎么还会有求偶的杜鹃在窗外啼叫?
她把这事汇报给院长,结合警方的排查,最终确定这起失窃案是由内外人员勾结实施,罪犯之间正是通过鸟叫声接头联络。
十二岁的沈葵尚且会因为不合时宜的鸟叫声而警觉,如今二十七岁的她连续半个月在凌晨三点被准时惊醒,为什么反而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难道真的是舒服的日子过久了,令她放松了警惕吗?
沈葵不置可否。她找了个本子把近期遇到的事情一一罗列出来。
这是她的习惯,每当遇到复杂的问题时,将它们罗列拆分成一个个小的模块更有利于思考。
她依次写下了:凌晨三点、淮西河站、七人照片、皮衣、幸存者、不知名“同学”
这几项要素。
她在皮衣、幸存者和不知名“同学”
这三项后面打了个勾——目前来看,这三点至少已经有了大概的探寻方向。
淮西河站的情况可以在询问皮衣时一并打听,虽然不一定能打听到,但至少也算是一个方向。她考虑片刻,在这一条后面画了个圈。
七人照片和412L的幸存者息息相关,要是能联系上412L想必多少也能有些进展,因此这一条后面沈葵也画了个圈。
这样下来,就只剩下“凌晨三点”
这一项了。
虽然不确定这件事跟其他的事件是否有关联,但既然察觉到了异常,那肯定是要搞清楚的。这事也十分好办,既然连续半个月都是睡梦中被惊醒,沈葵决定今晚干脆就不睡了,她要等到凌晨三点看看,到底还会不会有什么情况发生。
凌晨两点五十八分。
一大杯咖啡下肚,沈葵半分睡意也无。她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同紧张过头的田可聊天,一边时不时地观察着窗外。
A市地形崎岖,山多且高,房屋大多依山而建,常常会有从十楼跨出去还在平地的情况,也因此常被外地人戏称为“裸眼3D城市”
。
沈葵住的地方是一处建在半山坡上的青年公寓,总层高十二层,沈葵虽住六层,但卧室那一侧的窗外却是一片平地。
她的屋檐下种着一排低矮的灌木,夜晚常有野猫来此嬉戏,半个月前她正是被窗外的野猫一嗓子惊醒,就此陷入每逢凌晨三点必醒的恶性循环。
沈葵望着窗外,轻声说:“还有两分钟。”
“你害怕吗花花?”
电话那头,田可的声音不自觉放轻,像是怕惊动什么。
“按照之前的惯例,无非是发生一些随机小事件而已,应该……也没什么可怕的吧?”
沈葵不确定地说。
“要真有什么……”
田可欲言又止。
“要真有什么,不也还有你吗?”
沈葵故作轻松地玩笑道:“你第一时间报警,说不定我还能抢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