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可以实在是没忍住,眯着眼将手背贴上了他的额前。
“您要不去校医室看看?我量着这体温是有点不太正常。”
“……”
许随被她温中带热的手震得身子僵了僵。
他怔了片刻,将她的手拉下来的时候,裹在手心往里无意识收了收,才慢慢松开手。
看着闭上眼重新软软趴回到桌子上,面部朝里的少女,他抬起手,轻轻揉了揉眉骨。
过了一会,他又将书本往后翻了翻,视线停在夹在里头的白纸上,捏起笔来转了转。
*
信都有个传统,每年的植树节,不管学业多么繁忙,都会抽出一天时间,领着学生去春游,到郊外踏踏青,种种树,游游学。
祝可以怀疑定下这个规矩的不知道第几任校长,可能是深受《恶作剧之吻》的荼毒,以为植树节的时候种下一颗种子,十八年后就可以收获一枚江直树。
但不管怎样,能够放下书本出去游玩,大家总是开心的。
今年的植树节是周六,为了不影响周末报补习班的孩子上课,信都就把春游提前到了周五,所以每个班需要在周四放学之前,设计出自己班里的班旗交到年级组长那里过审完之后,在春游的时候由体育委员走在前面举着。
过审的原因是……
据说往年有些班级,在旗帜上弄出了一些有点反。动的标语,把学校一众领导都给气得胡子发白。
祝可以很好奇:“怎么个反。动法?天地会韦小宝那种,反清复明,反信都得永生的口号?”
她和高原还有蒲京三人坐在一起,准备讨论一下班旗上的设计图。
高原是学习委员,蒲京是班长,出现在这里挺正常。
至于祝可以,她是体育委员。
“不是,好像是在班旗上写了‘三百六十行,行行都蛋疼,转行要想好,转学要趁早’这二十个字。”
高原小声地解释着。
这小短腿看着害羞内向,实际上熟了之后,祝可以才发现她也跟大部分女孩一样,都是大自然八卦的搬运工。
甚至有的时候还走在通往路透社道路的前沿。
“哇!有点牛逼,这是公然劝大家转学的意思?”
祝可以哗哗热烈鼓掌,向那群勇气可嘉的不知名学长学姐们致敬。
蒲京边跟她们讨论着,还边摊开一本英语单词书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听到祝可以的话之后,他翻过一页,用笔盒压好页脚,才笑着开口:“那就是那些特长生们在搞怪而已,觉得信都不够重视他们,通过这些方式耍小孩子性子。”
“我们学校以前是有特长生的,除了专业课之外,跟我们都是一样的,但学校可能对非文化生的重视不够,导致那些特长生们……嗯,最后考得都不怎么理想,所以就有人借着这个机会来控诉学校,到后来学校也大概知道一心不能二用,就把特长班给撤掉了。”
一说到特长生,祝可以就想到了那个红毛23号,应牧。
本以为军训回来之后会被他找上门的,但可能是自己显姓埋名做得比较好,到现在还是平安无事。
“特长生,就是高考的时候主攻特长考试就可以了,是吗?”
祝可以将笔放到人中的地方叼着,撑着下巴放空着眼神,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羡慕。
多好啊,不用面对着之乎者也αβ,元素周期气流摩擦,只需要致力于某一个特别优秀的方面就好了。
但想了又想,她大概除了反射弧和睡眠时间之外,也没什么特长了。
“特长生没你想象中好,我妈说那些很多都是读不下去的人,找理由以为能走捷径而已。”
坐在前面埋头做题的马葆头也不回地掺了一句嘴。
祝可以只当他在放屁:“有的人在走所谓的康庄大道的时候,也没有很用心啊,明明在做练习题,还开小差跟我们插话。”
马葆:“……”
怼完人之后,祝可以神清气爽地搓搓手,将手中完成大半的设计图翻了个转,正对着那俩人:“我们在班旗上画点春意盎然的吧,这俩小动物是不是充满了活力,又很可爱呀?”
本来就对这个一日班旗觉得无所谓的两人耸了耸肩,接受了她的这个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