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大概了解到,平时大大咧咧漫漫散散的祝可以,是付出了多少功夫,每天一把屎一把尿地去悉心照顾它。
今晚月明星稀,天朗气清,风从窗隙里吹进来,卷起了蓝色的窗帘,入室后让人舒适荡漾。
但十班教室里,似乎即将要迎来骤变,刮起一阵凛冽又无形的飓风暴雨。
祝可以茫然地垂眸看向地上的绿红灰混杂在一起的三原色,神情微微有些出神。
这是她最近这段时间以来最上心的事情了。
糙得很的薄荷在她和许随的精心照料之下,变得生机勃勃,还能在线算命,给他们在赛前吃下一颗并不那么靠谱的定心丸。
她思绪有些迟缓,好像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今天下午还跟着她一起看着洒满了金光的黄昏,送走渐渐西斜的夕阳的Lily,怎么突然就四分五裂地躺在了地上,消失无声。
她慢慢地弯下了腰,手掌撑住膝盖,在地上的斑驳前蹲了下来。
她白皙的运动鞋鞋背上,还因为撒出的泥而沾上了不少灰,看起来脏兮兮的。
双手交握垂在膝前,祝可以顿了几秒,伸出手指往那几片碎片上摸了过去。
不远处的高原低呼了一声:“可以,小心手!”
她还没说完,一双长腿就快速迈了两步走到她面前,屈起膝盖跟她双膝一一顶着,骨节分明的大掌赶在她前面拦住了她的手,抓着她站了起来。
祝可以眼睫颤了颤,就乖乖地,由着少年把自己拉起了身。
晚自习的铃声也在下一秒响了起来,然而往日里轻快的铃响,在今天却显得有些笨重,沉沉地盖在教室的上空。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老蒋有点受不了这死寂到手臂发麻的氛围了,轻咳两声开口:“下课了,大家把教室收拾一下,先回家——”
他的声音在对上祝可以视线的那一刹那,戛然而止。
少女的眼神很沉,又很慑人,里边仿佛带着黑暗里的流光。
许随松开了她抑制不住发抖的僵直手腕,侧目静静看着她。
捏着发凉的指尖沾到的稍许泥土,祝可以笑了笑,抬眼淡淡地看着神色不虞的老蒋,轻声开口。
“老师,我想请问一下,篮球选手怎么了?园丁又怎么了?”
老蒋瞳孔一缩,怔了一下,喉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只觉得那里传来了一阵仿佛被灼烧后的发涩感。
“是不是袁隆平爷爷让您吃太饱了,让您觉得园丁没什么用?”
他只是看着少女定定地凝视着自己,声音是难得的温和与轻缓,跟平时蹦跶叫嚣的她完全不一样。
“您和贾老师,不也是园丁吗?”
这副罕见的沉静模样,却让他哑不成声。
*
老蒋就这么走了,几近于落荒而逃,没有再说一句话。
大家面面相觑,紧闭着唇无声地望着没有得到一个字回答的少女,如鲠在喉许久。
贾齐轻轻叹了口气。
“收拾一下赶紧回家吧,大家节日快乐。”
“…………”
导致Lily惨死的导火线钟徐友到底没敢开口提醒脑子已经不太光灵的贾母,他们马上要过的是清明节。
怎么可能快乐,怎么可以快乐。
他只是默默地帮着把教室的最后一张椅子摆回到原位上,然后拎起书包,扫了一眼并肩坐在最后一排的那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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