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重镜见顾从絮眼睛里还有些赤色,但已经比方才好了许多,他点点头,把槐树上的法阵和铁海棠叮嘱了一番。
铁海棠拼命点头“嗯嗯嗯”
,乖巧得不行,好像刚才凶狠要杀了恶龙的她只是个幻觉。
相重镜见她看着自己眸中全是孺慕和温柔,有些晕晕乎乎地想:“方才我是眼花了吗?”
这么乖巧的女孩子怎么会那么凶狠地和恶龙厮杀?
相重镜没想完,就被怒气冲冲的顾从絮扣着手腕拽走了。
回去的路上,许是太过尴尬,两人都没吭声。
等回到了无尽楼,满秋狭一看到相重镜便瞥见他的嘴唇上的小伤口,“啊”
了一声,道:“你还真的用龙息了,怎,是灵柳种子没用吗?”
相重镜:“……”
顾从絮:“……”
相重镜恨不得把满秋狭的嘴给缝了,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顾从絮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也不问他打算去哪,就这么一言不发盯着相重镜的侧脸看,存在感却极强,让相重镜想忽视都不行。
相重镜深吸一口气,颇有些破罐子破摔地心想:“都被他看光这么多次了,连双修的骚话我都能张口就来,怎、怎么渡个龙息就不行了?我这么尴尬做什么?”
他这样想着,偷偷去看顾从絮。
顾从絮一直在看他,相重镜一偏头视线就直直对上了。
相重镜:“……”
相重镜立刻怂怂地将视线移开。
更、更尴尬了。
相重镜又开始暗暗检讨,后来终于得出一个结论。
他现在这么尴尬的原因,是因为顾从絮不尴尬。
要是顾从絮因为那渡龙息而面红耳赤手足无措,自己肯定不会这么反常,反而还会笑着去调戏纯情的恶龙,让他更羞赧一点。
相重镜一向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他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转身直直对上顾从絮的眼神,故作轻佻道:“怎么样,轻薄自己主人的滋味如何啊?”
顾从絮微愣,却没有像相重镜想象中羞赧地冒龙角,反而上前朝他伸出了手。
相重镜都对他的手有了心理阴影,唯恐他冲上来捧着他的脸再渡龙息,但事已至此他已经不能怂了,强行撑着面上含着笑看顾从絮,打算看看他怎么回答。
顾从絮的手轻轻放在相重镜唇上,微微一按。
相重镜猝不及防,疼得“嘶”
了一声,瞪大眼睛茫然看他。
顾从絮盯着那已经结痂的小伤口,心间好像有一把火腾地一下烧起来似的,烧得他浑身都在发烫。
他干咳一声,才讷讷道:“我不该咬你。”
相重镜:“……”
只是短短五个字,差点像是一团火糊在相重镜脸上,他若是也有龙角,肯定冒出来了。
他一把打开顾从絮的手,匆匆往前走,再也不敢说多余的话了。
真是造孽。
顾从絮这条纯情的龙明显将那双唇相贴当成单纯地渡龙息了,他要是再逮着这件事不放,可能会越发下不来台。
想到这里,相重镜走得更快了。
很快,两人就这么一路沉默回到了去意宗。
天色已经黑了,整个去意宗灯火通明,相重镜瞧见来往路上弟子的脸色就知道曲行还未寻到,便转道去找曲危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