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吗?
也不算吧。
陈鹤征离开芜城前,温鲤还见过他一次。
当时,刚刚放学,学校附近到处是人,熙熙攘攘。他就坐在奶茶店外的椅子上,拿着手机讲电话,声音压得低,手边一杯沁着水雾的冰咖啡。
他一贯耀眼,白衬衫叫他穿得挺拔,干净而倨傲的味道,从骨子里透出来。排队买奶茶的女生,或是偷偷,或是光明正大,总之,都在看他,却没人敢走过去,跟他打一声招呼。
他身上那种光芒感和距离感,实在太强了。
奶茶店旁边是家文具店,店主的小女儿刚满四岁,萌萌的一个小萝莉,拿了颗独立包装的水果糖,踮着脚,递到陈鹤征面前,软乎乎地说:“哥哥,吃糖。”
盯着他看得人越来越多,陈鹤征似乎从不在乎那些,也懒得在乎。他轻轻扬眉,捏了下小女孩的羊角辫,问她:“请我吃啊?为什么?”
“因为哥哥好看,”
小姑娘眼睛眨啊眨,边说话,边指了指文具店,“我姐姐说,你好看。”
文具店里,一个跟温鲤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朝柜台后躲了躲。
陈鹤征笑了,他伸手接过来,撕开包装,把糖果扔进嘴里。
“谢谢你,”
他说,表情柔和,“也谢谢你姐姐。”
温鲤混在排队买奶茶的那些人里,也看着他。
风很轻地吹过去,温鲤的裙摆晃了晃,心跳也是。她第一次见到陈鹤征笑,也是第一次见到笑起来那么清秀的男生。
不知是不是错觉,温鲤觉得,他的笑和那两声“谢谢”
,都透出温柔的味道。或许,傲慢和冷淡只是表象,陈鹤征这个人,本质上,就是温柔的,也很心软。
说完那两句话,接他的车就到了,陈鹤征摸摸小萝莉的脑袋,起身走了。
那是陈鹤征最后一次出现在芜城高中,几天后,从同学的议论中,温鲤得知,陈鹤征转学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听到这些议时,是午休时间,温鲤趴在桌面上,只要闭上眼,她就能回忆起陈鹤征轻笑的样子。
很淡,也很暖,白衬衫上映着透明的阳光,让她在暗淡的生活中,窥见了温柔的亮色。
只要想一想,他也在这人间,温鲤就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
一定会有更好的事情发生。
第92章
转眼就是冬天,降温,风大,天气预报说,明后两天有雨夹雪,温鲤带上了很可爱的毛线帽,在学校里跑来跑去。
温祁打来电话,要温鲤回家吃顿饭,特意说明江应霖不在。
吃饭时,江瑞天忽然提起,要带温祁和温鲤参加一场宴会。宴会的东道主是桐桉本地有名的望族,家大业大,晚辈也各个出息,很了不起。
虽然江瑞天没有直说,但是,温鲤能感觉到,近段时间,江家的生意不太顺利。江瑞天不得不往来于各种社交场,放低姿态,以换取一些能帮他渡过难关的扶持。带年轻的妻子和妻妹一并去应酬,可能,也是一种无奈之举。
江瑞天对温鲤,有资助之情,更何况,就算看在温祁的面上,她也无法拒绝。
*
宴会的地点特殊,是江上的一艘游轮。
雨雪之下,江景格外缥缈,其他走旅游航线的游轮都停了,唯独这一艘,泊在江心处,窗里透出暖金色的灯光,煌煌如白昼。
天气冷,客人不在甲板,都聚在船舱,乐队现场奏乐,舞池里裙裾旋转,背影芊芊。
温鲤莫名想到一句不太恰当的诗——内库烧为锦绣灰。
江瑞天说,这游轮不是租的,而是宴会东道主的私产,那人最近做成了一单大生意,阔得厉害,入了游轮,还提了辆顶级超跑,不晓得让多少人红了眼。
说到这,江瑞天幽幽一叹息:“时代变了,现在判断一个人财力如何,不必看他有多少房产车子,只需看他名下有无飞机游轮。养得起大块头,才是真高手。”
提到顶级超跑,温鲤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她正要问东道主贵姓,江瑞天已经投入社交,与人聊在一处,温祁也被相熟的富太太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