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不清楚木慧到底知不知道她要嫁的是谁。
她对亲事并不热衷,倒是对于在寥府每天管大事小情很热心。当然了,府里上上下下都夸她能干,甚至仆妇们对她也十分恭敬。
木青垂眸,想,她自己是做不到这个程度的。那毕竟是别人的家,做得再好,也没她什么事,可稍微做错一点儿,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笑话。
可木慧却乐此不疲。
在寥家待了半个多月,木大太太把木慧的嫁妆理得差不多了,便张罗着要回家。
木慧约木青去西山法因寺去求个签。
因着苏数不在家,木青随时回去都可以,还因为惦记他,也想替他求个平安符。不过有了前车之鉴,木青并不想和木慧一道去。
木慧笑着道:“五姐姐犹豫什么?你害怕了?”
木青坦然的道:“是。”
木慧抓狂,她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木青呵笑道:“姐姐是不信我了?上回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怎么,五姐姐当着长辈说原谅我,其实心里并没原谅?那我可要跟母亲说道说道了。”
木青失笑,道:“你比你四姐姐强不到哪儿去,我母亲不在,你便寻你母亲,若我母亲在,怕是你早跑过去告我的黑状了吧?拿长辈压人,赢了又有什么意思?”
木慧抿紧了唇,眼里失去了耐心,满是不耐烦。
木青道:“木慧,你还这么年轻,你也觉得你四姐姐走得太早,走得太不值是吧?良哥儿你已经看见了,多好的一个孩子?
如果悉心教导,说不定将来又是个举人,甚至是个进士,再甚至,还有可能封候拜相。
可结果呢?她把自己作死了,如今男人是别人的,孩子也是别人的,她又剩下些什么?”
木慧暗暗咬牙:还不都是因为你。
木青摇头,嘲讽的道:“如今便是你,你看,你嫁到了京城,又有那么个位高权重的相公,将来更是有着锦绣前程,可你心里真正想过要好好珍惜吗?”
木慧脸色一变:“你找人偷听我?”
木青冷笑:“我没那闲心,还用偷听吗?虽然你自以为伪装的很好,可其实,包括我,包括大伯母,包括寥大太太,把你的心思瞧得一清二楚。你以为你能瞒得住谁?”
木慧道:“不可能。”
她就诈自己吧。
木青看出她不信,便问道:“你既然不满意这桩亲事,为什么不反对?”
木慧好笑的望着木青,道:“你是有多天真,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以为我没反抗过?可反抗有用吗?
人人都羡慕我被父亲看重,可实际上呢?我吃苦受累,挨饿挨冻,你们谁知道?又有谁心疼?
我那时不过还是个孩子,除了服从,我还能做什么?”
木慧冷笑几声,道:“服从惯了,哪儿还敢反抗?你当然可以,二叔二婶娘只有你这么一棵独苗苗,恨不能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但凡你喜欢你高兴,什么事他们都愿意为你做。你说不愿意,便是亲事也能由着你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