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东西被丢出来的方位,他们来到了那张床榻,陈昱在上面发现了几缕长发,他将长发拿起来,放在鼻端,那淡淡的松香,正是许濛近来使用的。
“搜,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陈昱道。
护卫四散开来,陈昱则坐在这张床榻上,轻抚许濛留下的长发。
阿濛,你在哪里呢?
陈昱的目光落在了那玉枕之上,只见上面几道划痕,应该是指甲刮出来的,他轻抚划痕,想要用力把玉枕拿起来,只听木板推拉之声响起,陈昱身后悬空,差点掉下去,他的腰带被人抓住,稳住了身形,陈昱被那人拉回来,他看向床榻上多出来的那个黑漆漆的大洞,抿了抿嘴唇。
他倒是不知道,豹苑里还有这样的密道。
“殿下?”
身旁的护卫迟疑道。
“沈城,召集人手,我们下去。”
陈昱果断道。
那名为沈城的护卫道:“殿下,我等下去便是,请殿下留在外面主持大局,密道情势不明,万望殿下不要轻易涉险。”
陈昱眼眸亮得惊人,他意味深长道:“既然这豹苑中还有孤不知道的事情自然值得一探,再者,孤想要的,还在他手上呢。”
沈城是太子心腹,自然知道那个他究竟是谁,不过沈城一百万个不愿意让太子也下去,便道:“殿下,若是那人不在这密道中,殿下入了密道,叫那人包围其中,岂不是危险了,不若我等下了密道,请殿下留在外面,坐镇大局。”
“不,我们的人守了豹苑这么些时候,也就是在他们刚进山的地方发现了些蛛丝马迹,上山之后居然全无发现,这些人定然走了一条我们不知道的路,十之八九便是眼前的密道。孤倒要看看,这豹苑之中,除了要人,他到底还想要什么,为何赔上性命也要来。”
“再者,孤于他,乃是命中宿敌,今日便是决一死战的好时候。走。”
陈昱从身旁护卫手中拿过了一把环首钢刀,眼中都是战意。
陈旻,你我命中注定一战,既然你来了,孤就不可能让你活着离开。
陈昱将豹苑中的护卫重新部署,着人把豹苑团团围住,守住了上下山的每一条要道,他带着沈城和三十护卫下了密道,身上的血液沸腾起来。
女人,还有天下,他与陈旻之间,要争的的确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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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近二十人在那密道中穿行,许濛已经不太清楚自己究竟走到哪里了,只听前面的人停住了脚步,李樾拉着她向前去,面前是一间宽阔的密室,密室中的摆设家具样样俱全,桌子柜子椅子床榻,宛若一间平常生活的房间。
侍从将密室中的蜡烛点亮,只见床榻上似乎躺着一个人,许濛有些紧张,李樾放开了她的手,上前,将被子掀开。
是一具干尸,许濛捂住了自己的嘴。
豹苑底下居然挖有密道,四通八达,而这密道中的密室里有这样一具干尸,安静地死在了这里。
那老宦官上前,道:“公子,这便是大魏太祖陈焱的尸身。”
李樾点头,道:“说来,他便是我的祖父。”
许濛愣了,陈氏皇族中,同楚地秦氏相关的,除了那位死而复生的靖宁公主,其实应该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坊间流传说是失踪了。
那便是孝怀太子陈照和荣烈王妃秦瑶的小儿子,陈旻。
如果,李樾是陈旻的话,那么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许濛不由想起了他们初见的时候,在他们下江南的路上,李樾一病不起,幸而许濛第一个发现他,将他们随身带着的药物赠予李樾,李樾才逃得死劫。原来她这么早就已经牵扯进了陈氏与秦氏的往日纠葛当中。
如果李樾是陈旻的话,那么陈昱的态度就很明了了。许濛摇摇头,她想起了同陈昱下棋的时候说得一句闲话,陈昱的棋风看似闲散,天马行空,却历来算无遗策,他能够比对手更快地洞悉局势,很多棋子看似闲棋,实际上都是关键的一步。
许濛苦笑,她便是那关键的一步么?该荣幸还是该愤怒?
她抬眼望去,只见那老宦官对着尸身行了大礼,起身上手在尸体上摸索了半天,也不知在找什么。
终于,他脸上露出了笑容,朝着李樾道:“公子,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