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象龙和王大福的眼前,此刻只剩一张褶皱的病床,一周乱糟糟,摆布得很厉害。
悬挂在一侧的注射液还剩有大半,摇摆着管子,仿佛在诉说这里经遭过什么。
赵象龙和王大福直呆了半晌,这怕是凶多吉少了,那群治安蛮子先一步洗劫了这里,要不然怎么解释遍地凌乱?
这是一间空着的病房,有四五张病床,赵象龙特意要求医生把安佑武单独安置,可是现在呢?病床还在,人没了。
二人找到值班的小护士,已是夜深人静,顾不得人犯瞌睡虫,嗓门贼大地喊。
小护士一激灵,瞪着眼跳直了,拿起桌上树枝朝二人猛地甩,据本土风俗,这个驱鬼作用非常有效,这个医院经常闹鬼。
弄得赵象龙和王大福把脑袋探了回来,也是忐忑,看不明白。
“啊…”
被惊吓的小护士尖嚎着,合着眼睛,王大福扶住她双肩,适得其反,叫得更厉害,双方又磨了半天才消停。
便焦急地询问了安佑武的下落,小护士云里雾里,没缓过神,又等了一会,战战兢兢地带着人到了安佑武的病房,也是呆了一阵,摇头摆脑地找,人呢人呢?都陷入质疑中。
她告诉赵象龙和王大福,在半个小时之前,她为安佑武置换了第二轮注射,当事人在昏睡,什么反应也没。
于是她定了闹钟,差不多4o分钟后再返回来,熬不住打了个盹,赵象龙和王大福两个讨命鬼就出现了,以至于被唬到,潜意识以为医院闹鬼了。
据说这家镇卫生院不干净,经常闹鬼,特别晚上。
小护士脸红心跳,又说了一遍,她不知道安佑武去了哪里。
答复赵象龙的问题,没有见过其他人来访,人清醒了,态度坚定,指点了赵象龙和王大福,说卫生院门口的保安大叔也许可以提供一些线索。
两个人合计了一下,在医院里东奔西找,实在翻不出点东西,硬着头皮来到医院门口的保安大爷这。
巧合的是,半夜睡迷糊的保安大爷是个耳背的,问了大半天安佑武,他一个劲地回安什么武?
“安佑武大爷。”
赵象龙大声地喊道。
“什么佑武?”
大爷又记不住前面的姓氏了。
“安佑武!”
王大福几乎是扯大了嗓子,朝着他吼,这死样,敢情是耍乐子,拿二人消遣。
“小伙子,你不用把口水喷我脸上啊,什么安什么武?”
大爷左耳进右耳出,呆一阵醒一阵。这大半夜碰到两个年轻人跟他掰扯,恨不得把‘安佑武’三个字拆成笔画来糊弄,存心耍了半天,才说他不认识‘安佑武。’
他不认识这医院进进出出的人,他就是个摆设的,糊弄日子糊弄人。
赵象龙耐心地哄着人,尝试撬出点东西,安佑武多大的体貌,身高,又过了大半天,大爷的眼里终于有了光,迫不及待:“有了有了…”
他开始稀罕起来。
解释了半天,说是两个小时之前,一辆警车进来过。
两人合计一愣,这不就是他们把安佑武送过来的时候嘛,麻了,简直气急败坏。
王大福没耐心了,拽着赵象龙一个劲往外走,嫌弃老头啰唣,后面的在嘻嘻哈哈,他喜欢看年轻人抓急,有活力。
二人在空荡的集贸市街道晃了一会,看着凌晨在赶集的摊贩,陆续地拥进来赶早市。
开早餐的店铺隔着一段距离点着灯火,搓面包地搓面包,擀面条地擀面条,干得热火朝天。
赵象龙拉着王大福进了一个面馆,点了两碗面条,魂不守舍,倍受委屈。
都身心俱疲磨,赖着脸皮,闷上心头瞌睡多,什么都赶得好不凑巧,总是后知后觉在吃亏,敢情这千湖镇,一切都是神鬼在安排。
至于王大福这个时候有了幻想,是不是这一间面馆在这个时间点开,也是特意为两人准备?
他莫名其妙地四处看,疑神疑鬼地走了出去,往街道两头瞧了瞧,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为他们安排了这一间面馆开张。
安佑武失踪了,虽说这千湖镇只有澜州市不到15巴掌大,复杂的地势环境,大田大水,彪悍的民风,别说要藏个人了,藏个飞机也不容易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