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咱妈那存折上,还有四十来万吧?”
女儿以一种漫不经心地语气说出来。
“哎,是没错,阿文最近生意有些难处是吧,你们拿去吧。”
男人看起来是个老实人,阿文是女婿的名字,女婿不吭声,闷闷地把米饭往嘴里刨。……
男人看起来是个老实人,阿文是女婿的名字,女婿不吭声,闷闷地把米饭往嘴里刨。
“我又不是这意思。”
女儿表情恼怒瞪他一眼,但是眼睛在笑。
“对了,老屋那里也要拆迁了好像,我听堂姐他们都签了。”
依旧是不经意地提出来。
“姑妈你这是没完没了了是吗?”
大孙子是个暴脾气。
“小玄!”
眼看就要吵起来了。
王西楼只是默默吃菜。
她可并不打算掺和人家财产分割,瞥了一眼小徒弟在撩妹子,老脸欣慰。
就在这时,小姑娘忽然哭了起来。
嚎啕大哭的。
风无理手忙脚乱地想去安慰她,但是只能干着急。
“嚯,欺负小姑娘,可以啊。”
王西楼唯恐天下不乱。
“我,不是的,我没有的,哎你别哭啊。”
风无理搞不明白了。
“我,我想奶奶。”
众人沉默。
几个大人露出无奈,暴脾气的哥哥起身走了过去。
他轻轻抱起妹妹,妹妹像个小挂包,俯在哥哥胸膛嚎啕大哭。
这哭声,是因为逝者的离去。
这声哭声嘶力竭,连绵不断,像是将一切声音都压了下去,天地只余小孙女不管不顾的嚎啕。
风无理觉得,这才像一个人离去,身后事时该有的场景。
王西楼在他旁边道:“人刚来到世上,在产房哭出来开始了他的一生,人要离开这世上,听着围在床边之人的抽噎哭声结束。”
这一桌子人,是刘老太太守了半辈子的财富。
嚎啕大哭的小孙女,拍着妹妹的背小声安慰的哥哥,无奈浅笑的妈妈,在一旁默默吃菜的爸爸,还有因为哭闹导致拆迁款没机会开口而有些懊恼的姑妈和姑丈。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刘家老太太,这时居然动了一下,开口说道:
“不哭哟,囡囡不哭哟……”
他们是听不到的,她的一切安慰不过徒劳,但是徒劳也依旧在一句一句重复,直到彻底消散。
风无理完全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仿佛自己无限剥离这片空间,世界只余这一片角落和这桌子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