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已经知道柳长老死在家中,田长老消失无踪唯余一把空刀落在肉田边,豢妖阁,傀儡间都有死人
这一切的一切,已经足够他还原初当时的场景了。
可唯一不能还原的就是眼前这一幕。
这刺目,血腥,极度残酷,的一幕。
几方阴谋交织,可在推进到最高峰的时候,却似乎出现了某个存在,将这一切摧枯拉朽地横空斩断。
血剪子此时喉结滚动,背脊后浮出的白毛汗又凝成了汗珠,滚了下去。
这个人能秒杀公输羊,能秒杀孙家家主,这岂不意味着那个人也能轻易秒杀他。
当生命被人轻易拿捏,所剩的唯一情绪,就只有恐惧。
但这个人是谁?
他是谁?
是谁?
谁?
所有人都在猜。
铁杀盯着血剪子的视线收回,他深吸一口气,忽地扬声道:“老祖!一定是老祖!!
老祖,是您回来了吗?
您帮我们斩杀了孙家魏家的恶贼,是您回来了吗?
老祖!!!”
铁杀忽地欣喜若狂,如个小孩子般地高喊着“老祖”
的名字。
不少血刀门弟子显出愕然表情,而丁老在一旁抚须道:“门主说的那位,是你们血刀门百年前的那位掌教。
说起来,你们门主能有今日实力,还是因为在年轻时候得了他的指点,没想到他老人家又回来了。
之前门主不让我说,现在门主既然自己说破了,那老夫也没什么好藏的了。”
说罢,丁老也是作揖躬身,语带恭敬地扬声道:“丁某,见过血刀老祖~~~~~”
“老祖!”
“血刀老祖!”
“老祖!”
“血刀老祖!”
弟子们也忽地狂热起来,在这乱世里,任谁知道自家有一位老祖在,都会开心的要死。
一旁的血剪子已是冷汗涔涔。
过了会儿,他便以要返回大同坊为理由,快离去。
黄昏暮色,染地如血。
血剪子匆匆忙忙地跑到银溪坊众人汇聚之处,面色惊惧又阴沉道:“快,快去告诉清香将军,按兵不动,先按兵不动!”
“怎么了?血哥?”
“血刀老祖血刀门有一位老祖!孙剑罡,孙书锋,公输羊,还有另一位孙家长老全部被杀了,秒杀全是秒杀
快去告诉清香将军,山宝县不能攻,不能攻!!”
血剪子声音逐渐嘶哑,而阁中众人也都是惊的一头冷汗。
三十八号宅子,地窖里,李元静静坐着,阎娘子和老板娘一左一右靠在他身侧。
地窖空气并不好,众人草草吃了些冷馒头,此时正静静等待。
“当家的,我问过那些商会的人了。他们无处可去
他们说,逃到我们这边角旮旯的县子,其实就已经算是到了最安全的地方了。
再要么,往南逃,可那里是妖兽的乐园。
再或者往东逃,借船出海,寻一座孤岛。
可海上有海寇不说,深海中有海妖不说,即便运气好真找到了一座孤岛,那孤岛也未必见得安全
他们没地方逃了
还有还有位曾经跑过海路的商客说。海上有不少怪事,不能去。
比如人在甲板站着,头忽然就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