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吃吃食,秦子追每天还有两次道水要喝,比吃吃食晚一些。
送道水的仍是那个师姐,把陶罐放在秦子追面前。
秦子追的头全散乱了,插头的棍子还插在脑侧的乱里,两脚叉开坐靠住屋壁。
秦子追捧起陶罐,闷不做声喝。
喝完道水,女子要等一段时间才走。
“头得盘好,别学师公,邋里邋遢。”
女子说。
秦子追拉了一下头,没心情盘,乱就乱吧。
“不就让你思过吗?过些天会让你出去。”
女子这话是安慰秦子追的。
秦子追扯下簪,开始盘。
“徒孙孙,当着师公的面说师公的坏话?”
躺在屋壁边的“破衣服”
突然说。
女子吓了一跳,提起陶罐赶紧走。她以为师公睡着了,没想他醒着。
秦子追没想这个脏老头是师公,师公怎么会关在这思过?他在思什么过?
秦子追放下,把木棍簪插在乱里,睁眼躺着。
“你有病是不能关空房思过的。”
“破衣服”
说。
秦子追侧过头,“破衣服”
已经坐起来了,在身上乱抓。
不会是抓虱子吧。秦子追放下脚。
“徒孙孙,你犯了什么道规?”
“破衣服”
问。
秦子追坐起,手也往身上掏,他不痒,但“破衣服”
捉住一只手指肚那么大的虱子拿在手上玩,秦子追心里痒毛悚了。
手指肚那么大的虱子,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师公,盘道的二师兄托我问一个师姐心里有没有他,我问错人了。”
秦子追说。
破衣服笑两声。
秦子追想:这个破师公怎么不藏呢?
“藏给谁看啊?就我们两个。”
师公却说。
秦子追觉得藏不住的人道行一定不行。
“徒孙孙,师公跟你说,道行到了,不用藏。”
秦子追真摸到一个虱子,浑身汗毛立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掏出来,虱子脚乱蹬乱蹬。
“雪粉虫你都能吃下去,这个也能吃下去。”
师公说。
秦子追觉得这个师公太离谱,这事儿也拿来开玩笑,怪不得会被关在这里。
关在这里喂虱子,喂得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