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潇潇忽然压低了声音,抓着她胳膊把她拉近了点儿,“那个女的,是叶老师的老婆!”
“什么?”
弋戈怀疑自己听错了。那个疯女人,是叶怀棠的妻子?就是他在课上屡屡提起的那位“师母”
?
“你不敢相信吧?我们也没人敢信!”
朱潇潇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煞有介事地道,“但徐嘉树他爸不是徐老师吗,他说的,那个人就是叶老师的老婆,现在就住在教师宿舍呢。”
“可我那天看到那个女的明明……”
“疯了,是吧?!”
朱潇潇抢答,两手一拍,“我跟你说,你肯定不敢相信……叶老师太惨了……”
“说重点!”
弋戈急了。
朱潇潇“啧”
了声:“就是,叶老师和师母有个女儿的,你知道吗?”
弋戈急得咬牙:“…我怎么会知道。说重点!”
“唉,他们的女儿两年前跳楼自杀了,在他们老家,然后师母的精神状态就变得不太好,有点儿……有点儿不正常。叶老师在家里陪了师母一年多,最近她情况变好了,他才到江城来工作的。”
讲到这里朱潇潇的表情很惆怅,“据说是因为早恋得了抑郁症,叶老师在她的QQ里发现了聊天记录。”
弋戈眉毛绞成了麻花,越听越惊悚,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家里发生过这么悲惨的事情,叶怀棠居然还能在课堂上和他们谈笑风生?这也太不合理了。
她直觉地怀疑这是经传播后畸变的版本,于是问:“你怎么知道?”
朱潇潇无奈地看她一眼,“都是真的!”
“你听谁说的?”
弋戈不信,“连人家QQ里有聊天记录都知道?”
“你看这个!”
朱潇潇气不过,拿出夹在杂志里的一张纸。
那是被打印下来的网页报道,A4纸还很新,折了两道。
《随城晚报》,2010年3月24日。随城是省内的一座山城,离江城很远,发展不佳,近年来人口流失很严重。
“花季少女坠亡警方:排除他杀可能”
报道占去半面篇幅,文中人名都用姓氏或者化名代称。可那张只有侧面的照片却很清楚,是叶怀棠搂着一个头发散乱、崩溃痛哭的女人。
照片上的叶怀棠和现在很不一样,头发颓败地耷在额头上,眼镜也下滑到鼻梁中部,面颊干瘦,双眼无神。
弋戈拧着眉快速看完了整篇报道,除了确定少女为自杀身亡、语焉不详地猜测原因是早恋和呼吁一两句“关爱青少年心理健康,预防抑郁症”
之外,全文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你现在信了吧?”
朱潇潇语气似乎有些不满,咕哝道,“你怎么这样,我们大家都在担心叶老师呢,你还怀疑我骗人……”
弋戈抱歉地说:“…对不起。”
“算了,我又没怪你。”
朱潇潇说,“我就是觉得叶老师挺可怜的,那么好的一个人,失去了女儿,现在老婆还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