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戈:“谢谢妈。”
正好弋维山打完电话进屋来,冷得直跺脚,弋戈的注意力迅速被吸引过去,不算迂回地“关心”
道:“爸,今天三伯也是在医院过年吗?”
弋维山愣了一下,回答:“是啊,你三伯那个情况,也不方便挪出医院了。放心,病房里有护士组织除夕活动的。”
“那就好。”
弋戈敷衍地应了一句,又问,“……那三妈呢?也在医院陪三伯过年吗?”
王鹤玲滑着手机屏幕的手一顿,与弋维山交换了个眼神。
该说了。
弋维山干笑两声,坐到妻子和女儿中间,拍了拍弋戈的膝盖,温声道:“小戈,有件事呢,爸爸一直没和你说。”
弋戈心里“咯噔”
一声,那潜藏了一夜的不安彻底爆发,她脸色一僵,问得急促,“什么事?”
弋维山被她的语气吓着,斟酌了一下才说,“你应该不知道吧?其实,你三伯和三妈,是早就离婚了的。”
弋戈诧异:“早就……多早?”
“你出生不久后。”
这当然不是实话,陈春杏和弋维金当时只是签了离婚协议而已,可还没领离婚证弋维金就出了事。若不是陈春杏上次主动说出来,谁也不会知道。但弋维山与王鹤玲商量了很多次,最终还是决定以这个版本告诉弋戈。
“那她为什么……”
弋戈有些理不清这故事了。如果早就离了婚,陈春杏为什么不离开?为什么要过这十几年的辛苦日子?
“因为爸爸拜托她照顾你。”
弋维山说。
弋戈怔了。是啊,还能是因为什么?可她听到回答的一瞬间就在抗拒这个答案,她是在三妈身边长大的,是三妈把她养大的,怎么能说……是因为弋维山的“拜托”
呢?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那三妈现在在哪里?”
弋维山笑得很谨慎,嘴角每上扬一个弧度都在观察弋戈的反应,他尽量把这话说得温馨平常,哪怕他心底认为这是不堪的背德。“她碰到自己的爱人,已经结婚、跟他回老家了。”
“…老家?在哪?”
弋戈心里的石头彻底从悬崖边掉下去了。
“好像是丰城?还是哪的,我也不清楚。”
弋维山作势想了一下,又摇摇头,“她也没说。”
弋戈捋了捋脑子里的信息,拼命保持冷静,又问:“是因为过年吗?刚结婚,所以过年的时候要回老家?过完年就回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