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弃归嫌弃,但人命关天,吕胜兰还是使力将周来贵搀扶起来,并问道:“兄弟,你没事吧?还能认得人么?”
周来贵坐在地上,缓了缓,回道:“大姐,谢谢你呀。我好些了,认得人,就是刚才一时没缓过神,出现了幻听。”
真吓人,迷迷糊糊的,竟然听到男娃喊他爸爸。
不应该呀,他又不喜欢臭小子,怎么会出现这种幻听呢?
按道理,听到的也该是宝珠的声音呀。
见周来贵意识还算清醒,吕胜兰松了一口气,而后又道:“那就好,兄弟,你使点力气,我这就带你去医院看看。”
这人还挺硬气的,这么一身伤,也没喊一句疼。
周来贵摆了摆手,“算了,我坐会儿就好。我老婆去报警了,待会儿就来,我得等她。”
要是芳芳回来见不到人,还不得急死了。
他自己心里清楚,没受什么重伤,就是有些脱力,坐一会儿就能好。
张泽在一旁听了,急道:“叔,身子最重要,可不能大意了。你这样,必须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周来贵抬头看了张泽一眼,见这孩子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心里有些暖暖的,就对着吕胜兰笑道:“大姐,你家这儿子真不错,热心,会关心人。”
吕胜兰笑笑,也没拆儿子的台,继续劝道:“走吧,我送你去医院,一脚油门的事情。”
既然碰上了,怎么着也得管一管。
周来贵不放心刘芳,死活不肯离开这儿,还是张泽道:“叔,你先上车坐会儿。你不是讲婶婶去报警了么,这样吧,我们先开车送你去派出所,跟婶子碰头后,我再送你去医院。”
周来贵觉得自己没事,想他以前在村里打架,伤的也不比这个轻,还不好好的。他身子骨好,睡两觉就行了。
张泽还能不知道周来贵的倔脾气,当即亲昵哄道:“叔,我晓得你厉害,可是你要是不去医院看看,我婶婶不是要担心么?你就当作安安那些爱你人的心,就跟我一道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张泽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情,都透漏着亲昵与熟悉,这让周来贵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干巴巴道:“这孩子怪会哄人哩。”
还爱你人的心,哎呦,肉麻兮兮的。
一旁的吕胜兰也有些尴尬,暗骂道:“死孩子,对待亲娘老子都没这么亲热。对着个陌生人,一副讨好卖乖的样子,简直没脸看。”
一个锯了嘴的闷葫芦还挺能说会道的。
不行,等回去,定也要这小子说些好话哄哄她。
张泽说完这话,就直接使力抱着周来贵的胳膊,准备扶他到车子上。
周来贵心道,这孩子真热心,跟他家宝珠一样善良。又看这孩子点点高,力气又小,没奈何,只能顺势起身,然后对着吕胜兰再次道谢。
周来贵上了车,张泽也跟在他屁股后面,上了车子后座。
吕胜兰通过后视镜,没好气的瞪了张泽一眼,开玩笑道:“大兄弟,我儿子这么喜欢你,不如你捡回去当儿子养吧。”
周来贵一时无语,觉得这对热心的母子都过分自来熟了。
这边,周来贵干巴巴的以笑演示尴尬,这边张泽立即顺着杆子往上爬,一把搂住他的胳膊,亲昵且大声喊道:“爸!”
哎呦,想当年,老丈人那真是他爱情路上的拦路石呀,防他比防贼还厉害,简直堪比划了银河的王母娘娘。
说是娶妻,其实比唐僧取经还难。关键九九八十一道磨难,其中八十道都是老丈人弄的。
这辈子,有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得早点把名分给落实了。
周来贵玩被这小子给吓死了,哪有人胡乱认爸爸的?还有,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他之前迷迷糊糊听的一声“爸”
,该不会就是这小子喊的吧?
吕胜兰也哑语了,这臭小子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等回了家,看他老子怎么收拾他。
只是见周来贵一脸尴尬无措的模样,吕胜兰实在没法子,只能解释道:“大兄弟,别介意呀,这小子调皮,就爱瞎胡来。”
周来贵笑着附和道:“对对,男娃娃嘛,调皮是应该的。调皮的孩子,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