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绵被服侍着换了一身衣裳,与宁清惋一同去前厅路上时问道:“柳丞相的外甥怎么了?五姐姐与他相熟?”
“谁会与他相熟。”
宁清惋唾道,语中有着浓浓的厌恶,“不过一个下流东西。”
不待阿绵问出口,她就主动说了出来。
柳丞相的这位外甥名为林秀,生得一副人模狗样,实则仗着柳丞相的名义做了不少鸡鸣狗盗的事,当初年纪不大时就好色成性,尤其偏爱年纪特别小的小姑娘。
几年前他随柳丞相进宫时,宁清惋碰见过他一回,那时他不知宁清惋是公主,出言调戏了好一会儿,差点动起手来,还是宫女赶到才阻止了他。
当初元宁帝下令将他打了五十大板,打得人几乎半死,但熟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宁清惋猜他的性子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当初都没听说过这件事。”
阿绵睁大了眼,古代的恋童癖啊,而且还敢调戏公主,元宁帝居然没把他弄死……
“那时你还小着呢,谁会将这种事说给你听,也不知道你兄长怎么会与他起了争执。”
宁清惋看阿绵一眼,见她婴儿肥的脸颊粉嘟嘟的,琼鼻樱唇,微微睁大的杏眸似有漫天星光,顿时觉得有些不放心了,“你以后若见到这人,可得远着点。”
“那人仗着有丞相做靠山,便是连一些官员家的女儿也欺凌过的。”
宁清惋皱了皱眉头,觉得这种人提起来都影响心情。
阿绵点头,皱眉道:“放心吧五姐姐,我哪回身后不是跟了一群丫鬟婆子,不会有事的。下次若见着这人,说不定还能帮你和大哥教训一番。”
阿绵全然不知,她的好大哥挨这一顿揍的原因全在于她。
林秀不止行为惹人厌恶,嘴也从来不闲着。前几日程榕正在窗边看书,不料林秀几人正好在附近交谈,他本想避开,但耳中飘来‘安仪郡主’的字样便让他顿住了,阿绵是他妹妹,他自然要多注意几分。
仔细一听,程榕便忍不住怒火中烧。林秀确实在说阿绵的事,他先是大肆吹嘘自己一番,和人说见过安仪郡主好几回,确实生得很水灵,是个美人胚子。然后又道陛下这几年来一直将郡主留在宫中极少让她回家恐怕内有玄机,接着从元宁帝这几年的变化和安仪郡主的受宠程度来各种分析,最后道义女恐怕只是幌子,元宁帝真实目的是将安仪郡主留在宫中当作禁脔,还说有人曾亲眼见过元宁帝和太子都与郡主举止亲密非比寻常。
旁边有人笑他,说他空想也没个边儿,以陛下的身份哪里需要这样做,更别说将人封为郡主了。后宫三千,美人如云,哪个不比一个小丫头片子好。
林秀笑声猥琐,意味深长地道他们不懂像安仪郡主这种小姑娘的好处。随后用尽香艳词汇来描绘阿绵与元宁帝和太子的关系,程榕越听越怒,终于忍不住夺窗而出一拳打向林秀。
奈何林秀比他要大许多,旁边还有帮手,他自然是挨揍的那个。
程榕挨了揍回家休养,不敢把那些话说给家人听,更不敢让别人知道就怕影响了自家妹妹声誉,是以一直闷闷不乐,这种心情直到他接待太子时都十分明确地体现出来了。
太子观他半晌,阖上杯盖,“阿榕有心事?”
他和程榕也算小熟,毕竟是阿绵的哥哥,因着阿绵,太子对程家人也多了几分容忍。
“回太子殿下,无事。”
程榕硬邦邦回了一句,他只要一想到林秀是如何描绘太子和阿绵的关系,便心生别扭。
“太子……太子殿下,为何一定要接阿绵去宫中?”
程榕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太子一怔,“父皇与柔妃都喜爱阿绵,想让她多陪着。”
“可是也没必要一年过半都在宫中吧。”
程榕小声嘟哝,他就这么一个嫡亲妹妹,到头来相处的时间还没外人长。
他都发现了,阿绵叫太子哥哥都要比叫大哥亲热几分!
太子眸中有了一丝笑意,转而道:“阿榕这伤是如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