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端坐在宝殿上,仪态端庄,身形纤细,貌若仙娥。
内命妇中有女儿在宫里做妃子的,心凉了大半,哪个该死的说皇后是母夜叉?若母夜叉都长成这个样子,天下的女子还不都想效仿之?
皇后娘娘有礼有节,一身的大家闺秀之气。叫那些妄想的小人们打消了邪念。
邢夫人、王夫人低头走路,心里想着事儿,不敢多说一句,不敢走错一步。
到了内殿,姜太监说道:“夫人们先请稍等,待杂家进去禀告。”
不多时,总管大人复又出来,“老夫人,皇后娘娘有请。”
贾母整整衣襟,正好头上的冠,挽了王氏、尤氏的手进入内殿。
大殿中花香缭绕,不是紫檀的味道,甜的叫人心脾舒畅。皇后一身艳红的平素绡宫装,头上挽着个瑶台髻,也不戴凤冠,只在斜角处插了一只五凤朝阳挂珠钗。身边坐着一位粉石榴的宫装美人,贾母等来不及细瞧就低下头,只大约看出是个未出的姑娘,想必就是姜总管说的那位昭武侯家的么女。
贾母率领贾氏内命妇行国礼。皇后笑道:“姜公公快搀起来几位夫人,今后都是一家人了,大家不必这么客气。”
姜守信依命扶起贾母。皇后道:“贾氏孝敬性成,淑仪素著,皇上体恤贾氏进宫多年,特加封为贤德妃。众位夫人作为贾氏的娘家女眷,更要以身作则,不可乱了宫中的规矩。”
贾母等人点头称是。
“我这里就不多留了,想必贤德妃已经久候,且叫姜公公带你们过去。”
皇后一招手,姜守信恭敬的领着贾母等人出了大殿。
凤藻宫在皇宫的最北端,离着冷宫近,皇上不知道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么个地方给元春,叫那些准备上来巴结的妃子们摸不着头脑。元春自己倒是不在意,自从获得皇上的宠幸,她的日子好过多了,虽然知道陛下要册封自己,但是元春也没料到竟是这么大的恩上,四宫之一的贤德妃!
和自己同时进宫的周萍,皇上对她也不错,但也只是个小小的贵人。现如今自己一跃而起,反压倒了众美。元春可算得上是苦尽甘来,今日又能见到阔别多年的亲人,怎能不高兴!
姜守信将贾母领到凤藻宫的殿外,就推脱有事,不送众位,留下了身边的小太监带路。贾母一示意,站在一旁的王夫人忙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荷包。“姜总管,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总管大人一定收下,以后在皇后娘娘前面多多的照应着贤德妃娘娘。”
姜守信也不睁眼去瞧那荷包,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任凭贾母这样的老人精也看不出这笑容里的意思。
“老夫人这话杂家可万万受不得,贤德妃是什么人物?那是皇上的心上珍宝,只有娘娘提携小的,哪有小的越俎代庖之理?”
姜守信说罢,也不拿王夫人手上的荷包,欠个身就带领几个小黄门离开。
王夫人尴尬的站在原地,看向贾母:“老太太,你看?这。”
贾母脸色转了转,叹气道:“算了,这人到底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不要咱们的东西也是理所应当,贤德妃正得宠,皇后娘娘心里怎么能没想法。大家还是小心谨慎的好。先进去吧!娘娘怕是等急了!”
王夫人讪讪的收起荷包,要说她这次可真是下了狠心,荷包里装着的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本想为女儿铺路,可是这些可气的阉人竟是连瞧都没瞧一眼。正好,一会儿将这些都给元春留着。
贤德妃的大丫鬟抱琴亲自迎了出来,几年不见,原本的小丫头也出落的亭亭玉立。贾母哪里还记得这种无名无姓之人,倒是王夫人;拉住抱琴的手感叹了一番。抱琴可是王夫人精挑细选的陪嫁侍女,既要聪明能干,又不能太过貌美。王夫人当年为了元春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机。
“老夫人,宜人,娘娘早就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抱琴在前面引路,举手抬足间抹去了在贾府时的那种焦躁,多的是一份成熟稳重。
贾母的鼻子灵敏,一进屋子就闻到上好的熏香,老太太皱皱眉,但是什么也不说。贤德妃坐在位上,虽然也是一宫之主,但是这凤藻宫和广宁宫无法媲美,少了份恢宏大气。
元春一见自己的祖母、母亲,再难掩激动的神色,扶着身边的小太监就要起身。贾母等人怕元春忘记礼数,这里可是皇宫,不是她们荣国府,于是站在红毯上,忙行叩拜大礼,“臣妾叩见贤德妃娘娘。”
元春含泪止住脚步,一旁的小黄门约是她身边的心腹,低声道:“娘娘,姜公公身边的人还在,先打了再说吧!别叫老夫人她们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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