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拒绝我的情义呢?
念及于此,我忍不住搂紧宋郎生,他见我这般黏糊,反倒微微一笑,“都过去了,现在我不是好端端的在这儿么?”
“嗯……”
我低声道:“只是后来,你又为何会……”
“后来,聂光不知从何得知我是君锦之之子,并找到我,同我说了一番慷慨豪言,呵……或许皇上说的不错,所谓前朝复国,本就是聂光为成就自己的野心所编织的谎言,”
宋郎生缓缓道:“可不论孰真孰假,我已是没有退路了。”
没有退路。
即使他坚持到最后,父皇也必会杀了他,并昭告天下前朝皇嗣血脉已断,绝了聂光的这条匡复旧主之名。
若当朝驸马以此名义处斩,连我也会牵连失势,甚至不能保全性命。
宋郎生道:“这一场阴谋若不能消止,天下何曾方能太平。”
我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他,“两年前在灵山之上,你假意下药,是为了取信于聂光的投名状么?”
“嗯。”
我心中隐隐不安,“可如今你却为了救我性命去索解药,聂光知你仍在乎我的生死,又岂会再信你?若是事败……”
若是事败,便只能当成乱臣贼子一并剿灭了。
宋郎生笑了笑,“又不信我了?这两年的精心部属正是为此一战,我,自有必胜的把握。”
我定定的望着他,他的笑容依旧,眼眸沉静柔和,仿佛当真胸有成竹。
我闭上眼,“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何父皇不将这全盘计划告之太子而让你孤军奋战……”
“他自然有他的考量。”
我惶惶然,“可,可他一直昏迷不醒,如果太子一直误解下去,如果……”
一个轻盈的吻,将我的话堵在了唇边。
我缓缓睁眼,近在咫尺的眼瞳中万般柔情带着丝丝倦意化开,他浅笑道:“即便真有如果,有你在我身边,我又有何惧?”
对我而言,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一个对我温言细语我就狠不下心肠,一个对我展颜而笑我就移不开眼的人。
刹那间我心头万绪化为心安,胸口有什么滋味溢出,有他在,有何所惧?
我摇了摇捏在指尖的药丸,“你就是不想与我多说,非要我服下解药才安心。”
宋郎生扶额连连摇头道:“你服下解药之后仍会忘尽我方才所说,我不还得重说一遍?当真是麻烦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