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年间,东山镇6巷村有个叫陈琪儿的女子,到了适婚的年龄还未出嫁,可把家里人给急死了。
陈琪儿的母亲李氏一看见女儿在家,就皱着眉头,又开始了一天的唠叨:“你呀你,什么时候才能出嫁,这个男的看不上,那个男的力气小,你以为你是什么娇贵的大小姐吗?咱们家是种田的,别那么挑了好吗?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李氏每天讲来讲去就这么几句,陈琪儿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母亲要是再这么讲下去,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会和母亲吵起来,便拿了一把镰刀上山砍柴了。
其实陈琪儿也想嫁人,只是她长得女身男相,媒婆介绍的那些小伙子一见到她,就露出了一种鄙夷的眼神,陈琪儿的上面还有两个哥哥,父母从小就重男轻女,她都是在夹缝中生存下来,别人的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对方内心的想法。
既然那些小伙子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她也是个有自尊心的姑娘,所以总是赶在对方嫌弃她之前说自己看不上人家,这样自己就处于主动的地位,她自己觉得倍儿有面子。
可是母亲李氏不懂,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女儿挑三拣四,才嫁不出去,哪知道是陈琪儿的自尊心作祟,久而久之,被拒绝的小伙子多了,媒婆都不敢给她介绍了,陈琪儿在村里也被指指点点,说她挑三拣四,母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陈琪儿虽然拿着镰刀,但是她并非真的想砍柴,所以她往后山走了没几步,就找了块树荫躺下来准备睡午觉了。
也许是今天的天气特别烦闷,也可能是陈琪儿自己的心绪作祟,虽然躺在树荫下吹着凉风,可是她一点都睡不着,总想着母亲对她说的那句“你不嫁人怎么办?”
。
她干脆坐起来,往树上爬去,看看这么热的天,有谁会往山路上走,她瞅准了位置,一口气爬到了树顶,一眼就看到村子里大大小小的房子,视野开阔了很多。
她又换了个方向,看见前方的山路好像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将手放在额头,挡住了太阳,眯起眼睛朝那个方向看去,好像是一辆马车卡在了一个石头缝里。
陈琪儿对这座山很熟,从小就在这座山上蹿来蹿去,她知道那辆马车的位置,反正也睡不着,她准备去看看生了什么?
陈琪儿又就跟猴子一样身手敏捷地从树上爬下来,拿上镰刀匆匆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她怕别人嫌弃她多管闲事,反正她只是个看热闹的,就假装是个过路的人,像男子一样从马车旁轻飘飘地走过,还时不时地吹着口哨,不忘回头瞅两眼。
陈琪儿从马车的小窗上看见里面没有人,还在想这么豪华的马车就这样弃在这里吗?
“这位姑娘,我家老爷好像中暑了,我们的马车又陷进石头里了,能不能帮帮我们?”
从马车的后面传出了一个声音。
陈琪儿寻着声音找去,一对主仆在马车的另一边,背着太阳,这位老爷唇色白,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他旁边的仆人则跪在地上,用腿当枕头,将老爷的头枕着。
陈琪儿还以为只是马车陷进去了,原来这马车的主人还生病了,她蹲下来看看那位老爷的情况,这个样子应该是中暑了,她觉得先救人要紧。
陈琪儿不是大夫,如果是别的什么病她是看不出来的,中暑的话她可见得多了,这天气这么炎热,还要赶路,这马车的空间这么密闭,不中暑才怪。
陈琪儿记得她的邻居王奶奶可是治中暑的高手,陈琪儿以前中暑的时候,都是王奶奶给治好的,她经常去王奶奶家串门,久而久之也学会了一两招。
陈琪儿先是跪下来,拿起那位老爷的手指头,在指甲处将那一块肉捏了捏,看上去有点紫,可是她身上又没有针。
陈琪儿站起来,到旁边的灌木丛里折了一枝很细的树枝,借着镰刀锋利的刀锋,将那树枝的头一点点削尖了,然后在石头上磨了磨,那树枝的头被陈琪儿削得跟针一样细。
陈琪儿拿起老爷的手,将那树枝的尖头扎在手指头上,十个手指头都被扎了一遍,正所谓十指连心,这老爷被扎得钻心地疼,那些血水从被扎的孔里流出来,全部都是黑色的。
一会儿之后,那老爷慢慢地睁开了眼,前面的景色清晰可见,一点儿也不模糊了,肚子也不怎么疼了。
老爷渐渐地从仆人的腿上坐起来,精神看上去好很多,但还是站不起来,只好坐在地上对陈琪儿双手作揖表示感谢。
陈琪儿一直听那伙计喊这个人老爷,再加上刚刚中暑脸色乌青,以为这老爷是个中年人,现在脸色好看了,陈琪儿仔细打量了一下,这老爷还蛮年轻的嘛,跟她们村口的大哥差不多大。
那老爷见陈琪儿一直盯着自己看,有点不好意思了,便和她聊了起来,原来这老爷是县城有名的赵员外,整个县城的布庄都是他们家开的。
虽然很有钱,可是在子嗣问题上却屡屡碰壁,他已经娶了三个夫人了,前两个夫人都是和他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但是嫁进来没两年就死了。
赵员外不信这个邪,这两个富家小姐肯定是娇生惯养习惯了,身体不好才英年早逝,吸取教训的他便托媒人娶了个山村的姑娘,他想这些村里的姑娘整日劳作,肯定身体好,没想到也去了。
现在已经没有媒人愿意替他做媒了,人家都说女子克夫,可这赵员外克妻,哪家姑娘若是嫁给她便会早早离开,更不要说生孩子了。
赵员外今天就是去前面的一个村里,和第三任妻子的娘家交代一些事情回来的,哪知道这天气太热不说,马车还陷到石头缝里了,他坐在马车上太久热晕了,被自家仆人抱下马车,就看见陈琪儿了。
陈琪儿听得快睡着了,过了一会儿,天有点暗下来了,她说自己要下山回家,那赵员外赶紧起身,让她坐马车上,先送她回家自己再回县里。
这陈家停了一辆豪华马车,陈琪儿还和一个陌生男子从马车上下来,大家都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陈琪儿一进门,就看见母亲和媒婆坐在屋子里,这媒婆正皱着眉头,对李氏说:“我给你女儿介绍了这么多,她哪次满意了?不介绍了,不介绍了,再给你家丫头做媒,我的名声要毁了。”
那媒婆说完,就和李氏一起抬头,看见陈琪儿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个人,那媒婆一看后面的人,便瞪大了眼睛,媒婆和赵员外异口同声地说道:“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