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胜笑起来,“在哪张床上起来?”
那边没声儿了。
“你就可劲儿作吧。”
李景胜补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他又去看窗外,话自个从嗓子里冒出来,他自己都始料不及,“把老婆孩子都给作没了。”
在马路上来来回回的兜圈子,李景胜最后把车开去了周秘书家。
周秘书一个人独住,租的一套小公寓。
上海主城区寸土寸金,巴掌大点地儿,租金就要四千出头。
房子是密码锁,李景胜滴滴滴按了六个数字,开门进去,周秘书不在家。
就一个大通间,最里面摆了张床,床边上挤了张梳妆台,摆放着的化妆品倒都是些高档货色。
厨房是敞开式的,周秘书也不太做饭,几乎算是形同虚设,灶台上乱七八糟摆放着昨天吃剩下的快餐盒。
厨房外面被周秘书隔了一个很小的客厅,拥挤的只能放下一张沙发。
客厅没有光源,靠着床边上的窗户透进来的一点光,勉强能视物。
李景胜没有开灯,重重的倒在沙发里,点了根烟,明明暗暗间,他含着烟头,睡沉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有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周婷开门进来,顺手按亮了电灯。
是那种老式的白炽灯,刚开的时候泛着黑,不刺眼,但周婷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男人。
既惊又喜。
扑过去抱住李景胜的胳膊,“你怎么来了?”
男人被从沉睡中吵醒,有些烦躁,伸出一只手,把睡乱的头发拨了拨,又不动声色的把胳膊
从周婷的怀里抽出来。
“来坐坐,这就走。”
大通间的另外一头,窗户外,已经黑透,夜色低垂,这觉睡得挺久。
李景胜拿着车钥匙和手机站起来,肚子有些空,饿了。
想了想,还是问了句,“要不要一起吃饭?”
当然是好,周婷喜上眉梢,去卫生间换了件连衣裙,就随着李景胜下了楼。
坐上车,车后座鼓鼓囊囊几个大包。
周婷从副驾驶座上回过头去,看了几眼,又侧身去问身边的男人,“那些是什么?”
李景胜不以为意,没开口,许久,又突然来了句,“衣服,都送你了。”
周婷又回过身去,伸手扯开最上面那个袋子,扯出几件来看,都是当季的新款,再去看领口的标签,眼睛一亮,喜悦就从嘴角蔓延了开去。
她喜滋滋的回身坐好,眼前开阔,突然就觉得有了盼头。
欧阳姗姗把房子过了户,找了个家政给做了个大扫除,又买了些软装,就利利索索的搬了进去。
她没什么行李,之前的都扔在了李景胜那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她没打算再要。
在陈金芝那里也就住了三个月出头点,衣服不多,都是新置办的,一个皮箱就装满了。
搬家那天,她找人买了点鞭炮,偷偷摸摸在家楼下放了。
上海主城区其实不让放鞭炮,她也知道这样不对,可就是有种按捺不住的激动,脱胎换骨的新生,让她想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