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余立果很糾結,他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廖春,倘若項漢一直隱瞞著和自己的關係和廖春交往。
所以,余立果主動和廖春說出了真相。
可廖春根本不在乎,她說她早就知道,她說他們應該公平競爭,讓項漢自己選擇。
所以,余立果告知了廖春項漢家裡的位置。
後來項漢帶著廖春去開房,余立果就站在他們所住的賓館下面,整整一夜。
再後來,余立果家裡人找來了。
余立果要跟項漢私奔,他們穿梭在黑夜裡的公路上,風呼啦啦吹過耳畔,余立果在後面一直落淚,他其實已經有所預感了。
「我知道,我們不會再實現那個雲南的夢了。」
第34章家裡太靜了
項漢低著頭,不知不覺,覺得鼻頭也有些酸。
「原來這些你早就知道。」
「不止。」余立果短暫地笑了一下,「後來在中京重逢,我第一次去到你那個破舊的出租屋,我在那個破舊沙發的一角,發現了一個保險套。」
後來余立果又悄悄問過住在對面的鄰居,那人說偶爾會看見項漢帶一些濃妝艷抹的女人回來。
「所以,你讓我跟你和好。」余立果搖搖頭,「我一直是不願意面對的,我想曾經的那些感情是在的,但是應該不再是愛情了。」
「還有醫院的事。」余立果看著項漢,有些認真,「你找的那個病人跟你一點兒也不像,哪怕匆匆一眼,我也知道那根本不會是你媽媽。」
項漢站起身來,有些驚訝,「這些你都知道?那你為什麼……」
既然已經懷疑,為什麼還要上當?為什麼不戳穿?
「因為我也是個爛人吧。」余立果無所謂地兩手一攤,「你可以理解為,我很執拗,我非要撞了南牆,沒有退路,才肯相信現實。」
因為我還是懷念曾經一起長大時的點點滴滴的溫暖,我總還幻想你是記憶里那個被我美化了的少年。
直到我直面現實,我並不過多悲傷,因為我早就盡力而為。
項漢沉默了很久,才緩緩地說:「我想錯了,你不是傻子,你過得既糊塗,卻也清醒,你只在乎你想在乎的,你根本不在意你付出了多少,也不計較得失,你不是為了我,你只是為了到最後一刻,難過的人絕不是你。」
你是個怪人。
「你甚至都不怎麼難過被我欺騙吧?」項漢像是明白了什麼,面色滄桑,「或許讓你更加難過的,是你的狗失去了它心愛的飾品。」
啊,是麼?余立果認真地想了想。
「我現在一無所有,被你老公算計得下半輩子還要無止境的替別人打苦工。」項漢艱難地吞了口唾沫,「但你其實也一點感覺都沒有,你只是來看我一眼,和曾經陪伴你那麼多年的那個項漢說再見。」
見余立果面無表情。
項漢又有些急躁地說:「你真的喜歡過我麼?你懂得什麼是喜歡麼?」
或許吧,余立果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很笨的,想不透的問題就不去想那麼多好了。」余立果最後看了項漢一眼,「但是有一點你說得對,我今天來就是想對你說,項哥,咱們倆啊,徹底結束啦。」
話已說完,余立果轉過身擺擺手,「再見,項漢。」
見著余立果漸行漸遠,項漢突然覺得心頭一陣悲涼,他驚覺他自己竟然才是從未真正地認識過余立果,於是突然大聲地喊道:「余立果!你真是個怪人!」
余立果並沒有停下腳步,他知道今天大概率是這輩子和項漢的最後一次見面。
怪人麼?余立果默默地想,可是我沒有做錯任何事。
或許春天快要來了。
項漢離開了,永遠的離開了中京,不知道被送去了什麼地方。
「就知道你不會這麼好心。」余立果對江馳禹說:「項漢讓你花了這麼多錢,你總會想辦法連本帶利找回來的。」
「我這是為了他好,沾上賭博這玩意兒,很難戒掉的。」
江馳禹接了兩杯溫水,遞給余立果一杯,「送他去改造一下,每個月還有點薪水拿,十年八年的戒掉了,出來還是條好漢嘛。」
奧特曼又重戴上了自己喜歡的大貔貅,很是高興,咧著嘴高興地蹦蹦跳跳。
「也是。」余立果贊同地點點頭,把奧特曼召喚過來,滿意地摸摸它脖頸間的大金子,「遠離賭博,珍愛生命啊。」
中京的春天,是悄然而至的。
某一天余立果穿著毛衣出門,就感受到了風裡已經微微溫熱。
日子還是平常地過,至少在余立果看來。
但是龔克可一丁點兒不覺得,他的人生每天都在提心弔膽。
每次同事們又開始八卦江總的緋聞時,他恨不得腳趾頭都扣得緊緊的,好想大聲地制止他們:別說啦!別說啦!江總正宮就在我們中間!
可惜他的心聲無人聽見,甚至大家還很奇怪平常最愛八卦的他怎麼一反常態地沉默,於是都要拉著他來發表看法。
龔克白著臉,偷偷地看余立果,結果人余立果也是一臉興奮地吃瓜表情,完美地隱藏在人群之中。
天啊!殺了我吧!
江馳禹問過余立果,要不要給他升職加薪,可是余立果覺得自己現在挺好的,像個小透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