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走后,苏荷走向仍旧站在石榴树旁的刘姝。
刘姝眉目含笑,她看向苏荷圆润的脸轻声道:“苏荷,你有没有觉得太尉好像不是太尉了?”
苏荷不明白这话的意思,疑惑地眨了眨圆眼睛,问道:“公主,太尉怎么就不是太尉呢?”
刘姝笑着拂了拂袖,她边往山石外走去,边说:“我是说他适才不像是位高权重的太尉,倒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
“情窦初开的少年郎可不会说那些花言巧语。”
苏荷跟在刘姝身后如实说。
刘姝回头看了苏荷一眼,又转回头笑说:“虽说是花言巧语,可听来心中甚是欢愉。何况太尉从不屑于撒谎,想来那些话也并非作假。”
“只要公主欢愉便好”
,苏荷笑了笑,脸颊上露出小小的梨涡来。
二人转出了那几座山石,远远看见念月从那青石板小道上向她们缓缓行来。
念月穿一身竹青色窄袖宫装,乌黑的髻上簪了一小朵红艳的石榴花。在融融的日光中,她嘴角含笑,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又明媚。
待近前来,她福身行礼,柔声道:“见过公主。”
刘姝伸手扶起念月来,她看着她上的那朵石榴花,笑问道:“你可是来寻我们的?”
“是。昨日公主和苏荷妹妹送来的糕点酪浆甚是美味,为表谢意奴婢编了两条长命缕,望公主和苏荷妹妹笑纳。”
念月始终微垂着眼,她含笑从袖中掏出一只青色的荷包来,又将荷包中的两条长命缕取出双手递给刘姝。她口内道:“愿公主和苏荷妹妹安康喜乐。”
刘姝笑着接过长命缕,她打趣说:“今日是你生辰,我们倒先收了好礼。”
她说着,将其中一条长命缕递给了身后的苏荷。
苏荷接过长命缕说:“是啊,公主和我的生辰礼都还未送给阿姊。”
念月双手交叠在身前,荷包握在她手中,她抬眼朝苏荷笑了笑,又垂下眼说:“小小一点心意,算不得什么好礼。况且,今日是恶日,公主和苏荷妹妹能记得奴婢的生辰,愿意送奴婢生辰礼,奴婢心中已然感激不尽。”
五月初五是为恶日,此日出生的人视为不祥。因而,念月的父母未曾替她庆贺过生辰。她是入宫两年后,十二岁时才收到了第一份生辰礼。
苏荷已经将长命缕戴在了手腕上,她听了念月的话忙开口说:“什么恶日不恶日的,阿姊莫要放在心上。”
刘姝也将长命缕戴在手腕上,她摸着左手腕上的长命缕说:“苏荷说得对,你莫要放在心上。什么恶日,什么不详,也都是人编传出来的,哪里就做得了准?”
“公主和苏荷妹妹说的是”
,念月感激地笑了笑。
“宴席已经散了?”
刘姝边往前走边问。
念月站在苏荷身旁回道:“回公主,早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