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拧眉,苦着脸道:“那日林汜清拿了你的信给我,要我帮他见景平,此事我没有再告知旁人,可第二日我进宫,景熠好似知道此事,连林汜清的身份他都一清二楚,我觉得不大对劲,恐怕是你身边有什么人和景熠有来往,在外行事要小心些了。”
即墨承闻言先是面色微变,随即又笑着将床上的被子扯过来裹在姜迎身上,在她耳边笑道:“好,为夫谨记夫人教诲。”
姜迎“啧”
了一声,红着脸道:“说正经事呢。”
“我知晓了,你放心就是,等我回来。”
即墨承说着,转身刚踏出去一步,又转身矮下身子对着姜迎的唇就亲了一下,旋即拿起桌上的佩剑就跳窗出去了。
姜迎揉着烫的脸颊,笑道:“怎么进自己的府上,还像做贼一样。”
她往床上一趟,抱着被子来回滚了两滚,心知恐怕这一夜自己都无法入睡了。
秦渊站在主屋的屋顶上,看着即墨承从窗户那边翻身而出,身影渐渐远去,心中的酸涩无以复加。
他轻功极好,耳力也算不错,怎么会听不到这房中的动静,他们的低语与说笑,都一字不落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听着屋内少女传来的笑声,他就知道姜迎此刻很欣喜,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她如此开心。
思及至此,秦渊便坐在屋顶上去看天空中的繁星,脑海里也映出了第一次见到姜迎时的情景。
那时秦渊十二岁,父母亡故,舅父便将他带来北思,已有五年之久。
秦渊的舅父是皇家山庄的厨子,他见秦渊大了,准备教他个一技之长,便让秦渊在后厨帮忙,一方面是想让秦渊练练手艺,一方面也是想让他见见世面。
毕竟是皇家山庄,这里头住着的贵人,一个月的吃食开销就够他们活上一年。
皇家山庄除了夏日会有皇子公主来避暑,秋冬便没人来了,毕竟这山庄本就是为了避暑,冬季就冷的厉害,烧炭也不见得会暖和。
所以一到冬日,厨房也就消停下来。
这一夜,秦渊留下守着灶台,灶台上炖着一盏燕窝,舅父交代他要看好,这燕窝是给公主喝的,千万不能出什么差池。
于是秦渊坐在小板凳上添柴扇风,炖着那燕窝,正当他有些困乏之时,却突然听到厨房的门口有人走动的声音,他以为是舅父来了,便没有出声,继续往火里添柴。
结果舅父没看到,看到的确是一个身着粉裙的姑娘,那姑娘生的粉面桃腮,眸中似乎都汪些一湖水般澄澈,她没有现蹲坐在灶台边上炖燕窝的秦渊,那姑娘便是姜迎。
秦渊也不敢出声,就看姜迎踮着脚来回走动,似乎在找些什么,秦渊看她的穿戴也不像是侍女,就见姜迎在桌案上找到了一盘已经凉了硬的糕点,拿起一块就塞进了嘴里。
秦渊一惊,站起身道:“那个不能吃!”
姜迎被秦渊吓了一跳,嘴里咀嚼的动作都停了,秦渊便走过来将糕点从姑娘面前拿走,姜迎此刻缓了过来,嚼了几口咽下嘴里的糕点,也没尝出味道,反而口中酸,此刻也顾不上多想,就对秦渊叉腰皱眉道:“为何不能吃?厨房的东西不就是用来吃的吗?”
秦渊哑然片刻,将糕点拿出一块掰开,给她看那糕点的断面,似乎有一些黑点:“这是三日前从孙嬷嬷的屋里端出来的,舅父要留着喂鸡的,已经不能吃了。”
姜迎面色一白,抿了抿唇:“你是说,这东西坏了?”
“没坏。”
秦渊说了一句,姜迎闻言刚松了口气,就听秦渊又道:“就是酸了。”
姜迎顿时嘴角抽搐,喉咙一阵阵地紧,秦渊就见这粉雕玉琢般的姑娘对着自己怒道:“酸了不就是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