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还说呢,怎么出去了这么久?也不带上我。。。。。。”
她本以为小姐只是独自去骑会儿马,不需要人跟着,谁成想一去便是半日,久久不见归返。固然小姐武功了得,到底还是会担心。
此时话里话外都透着浓烈的娇憨委屈,藏袖跟在薛翦身后。
薛翦抬眉瞧了她一眼,似是与她解释一般:“我去找苏缘兑现承诺了。”
说及此,面上瞬即掠出一抹洋洋自得:“确实应该把你带上,你是没看见,苏缘对本小姐可谓是言听计从,乖顺得很。可那张脸吧,就像是开了个染坊,颜色应有尽有,有得很。”
她的话声似是饮了佳酿,透着淡淡醇香和轻快的笑意。
苏缘那个惯会使心计的丫头,儿时让她在明面上吃了多少哑巴亏,今日这一番讨还,当真是叫她出了一口久郁于心的恶气,连看着她的脸都顺眼了许多。
小竹闻言旋即筐起心中好奇与异喜,眼睫一掀,抬起了头。
视线平去,却兀地现薛翦鸦青的上少了点什么,本在嘴边盘旋的‘小姐,快和我讲讲你们今日生了何事?’,生生转口:“小姐,你的簪怎么不见了?”
她晡时为小姐用带挽好头后,心觉略显单调,又挑了她平日最喜欢的那支簪子别上。
“簪?”
薛翦抬手摸了摸,脚下一凝。
依稀记得出门前好像是别了根玉簪,至于眼下为何不见了。。。。。。应该是从藏花楼跑出去的时候落下了。
不会被楼中那个人捡了去吧?
灯影将她的脸催出一丝微晃的紧张之色。四周具静,院子里的风都似止住了一般,唯有心跳声猎猎刮在耳畔。
良久,她才复往游廊上走,面色恢复如常,步踏流星般穿过几处迂回,向书房去。
书房里具是无尽的昏黯,只有一盏灯火在案旁摇晃,幽幽挥下星光。香炉内盘旋着一条长长的直烟,被烛火漾着,褪成了暖色。
薛晖目光沉沉望着书案,似是在为朝堂之事烦心。待门外递进通传之声,他才阖了阖眼,揉着眉眶道:“让她进来罢。”
薛翦正候在门外,闻声,见赵管家推开房门便提步迈了进去,定立在书案前。
“爹爹,孩儿有事想跟您说。”
薛翦羽睫缓缓垂落,神情严肃不似从前那般嬉闹,在眼眶下敷出淡淡的浅影。
话声刚落,屋内似是寂了一霎,薛晖眸光平静深稳地望了她许久,“你又闯什么祸了?”
案前站着的少女纹丝未动,除眼光闪躲不定,像是在为接下来所说之话编织成段。
这回她大抵是真的闯祸了。
薛翦虚虚拢了拢袖袍下的手,“我今日去。。。。。。出去了一趟,不慎听见了一段谈话,之后便有人一直追着我,我把他甩掉了,但是。。。。。。”
“我的簪子丢了。。。。。。”
若是旁的簪子,丢了便丢了。但她今日所戴是师父亲自给她做的,背面还刻了极小的‘翦’字。如果被那人拾去,寻出她的身份不过是时间或长或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