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太后的确是过分了一点,朝臣互相交换了眼神,又有王爷的手下借机说两句煽动的话,联络了不少人准备联名上书,请太后归政于皇帝。
申时是朝臣们下衙的时辰,只是今天没有一个人敢提前走,陪着睿王爷一直哭倒了酉时,直到他哭完了那个太后嘴里“大字不识两个的放牛皇帝”
,这才跟他一一道别,三三两两的出宫去了。
睿王爷这才回王府。
一进去便见王府的大管家彭典急匆匆跟了上来,道:“酒食坊送了新酿的酒来,我安排——”
睿王爷忽然停了下来,彭典一个没留神,差点撞了上去。
“酒什么酒?王爷我今儿戒酒了!东西都送回去,谁敢再来打断他的腿。”
睿王爷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留下彭管家一个在原地苦笑两声,急忙又差人去安排了。
洗漱完毕,睿王爷叫了罗妈妈问话。
罗妈妈喜气洋洋的,道:“我留了个手帕给小郡主,她说明儿洗好了给我送来。”
睿王爷先是一愣,随即便道:“门上可打好招呼了?”
罗妈妈点头,只是神色又黯然起来,“小郡主……这些年不知道怎么过的,连帕子都得自己洗。”
一句话说的睿王爷也没了言语,恨不得现在就跑去客栈,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人接回来再说!
眼见睿王爷脸上越来越不好,罗妈妈急忙道:“我问她是什么时候生的,她说是九月二十三。”
睿王爷一怔,声音也比往常大了几分,“那不正是——遇难之后半个月?”
罗妈妈眼泪立即就下来了。
睿王爷在屋里不住的踱步,“当年有三个侍卫下落不明,王妃屋里的财物一扫而空,我当时怒急攻心失了神志,但是——这些年越想越觉得蹊跷,我留下来的侍卫哪一个不是忠心耿耿的,又怎么会卷了主人家的东西跑了?这必定是她故布疑阵!”
睿王爷猛然间站定,“查!要再去查一遍!走当年走过的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睿王爷焦躁的在屋里又站了一会,又想他这女儿性子倔,想起第一次见面自己那个鬼样子,又怕惹她生气,简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天色已晚,你先去休息,明儿她来了你差人来叫我!”
睿王爷一句句吩咐道,等到罗妈妈出去,虽然这会都已经一更天了,但是依旧又叫了自己心腹来,道:“叫世子来。”
“世子爷还没回来。”
睿王爷皱了皱眉头,又道:“你安排人手去悦来客栈。能住下多少住多少!里里外外全都得是我的人!”
那人领了吩咐刚要走,没想又被睿王爷叫住了,睿王爷犹豫片刻又道:“毕竟是文景的客栈,你安排七八家人进去,上下左右别叫住了外人。”
等到那人走了,睿王爷不由得摇头笑了两声,觉得许多年没有这种手足无措又彷徨的感觉了,心酸里又加了点甜蜜,挺叫人怀念的。
睿王爷虽累了一天,不过精神依旧很是亢奋,在屋里一圈圈的走,就是歇不下来。
早上喝醉酒进宫,见了玖荷风一吹清醒了,中午又在客站边上搭救了玖荷进宫,跟太后吵了一架,下午又去哭祖宗——
睿王爷一边想一边笑,索性拿钥匙开了云光院的大门,跑去跟王妃说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