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夷光无奈有之,心疼有之,心情复杂难以形容。
他看到案几边的账册,随手拿起来翻了翻,然后越翻越慢,眉头深锁。
孟夷光以为他看到了账面上所剩无几的银子,刚要开口解释,他放下账册难以置信看着她,疾呼道:“你的字怎么会这么丑?”
好气!
她站起来,过去将账册呼一下抓到手里,拉下脸道:“我又不用考功名,也不用当才女,字丑又有何关系?”
裴临川愣了下,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又生气了吗?只要听到实话就会生气吗?”
孟夷光被噎住,他先前说的实话,自己听得还挺顺耳,他这句也是大实话,可听起来怎么都觉得别扭。
看来自己,还真是彻彻底底的大俗人,只能听好话。
“没事,我可以教你,我的字写得很好。”
裴临川定睛看着她,神情无比认真,“只要你肯下苦功夫,一定能写好大字。”
还要下苦功夫,每日操心府里的中馈难道还不够令人心烦吗?
孟夷光知道不能跟他打太极,他听不懂言外之意,干脆直接的拒绝:“不用,我不要学。”
“为什么不学呢?”
她反问道:“为什么要学呢?”
“因为很丑,难受。”
孟夷光见他一脸的不认同,想到以前的笑话,不能与傻子争长短,起身道:“我累了要歇息一会,你也回去吧。”
裴临川垂眸沉思了半晌,默不作声起身离去。
翌日早上起来,孟夷光正在用早饭,裴临川又来了。
他带着一堆文房四宝,兴高采烈的说道:“我来教你习字。”
他见她还在慢条斯理用饭,嘟哝道:“你怎么这么晚才起床?资质愚钝之人,一定要下苦功夫,万万不可贪睡偷懒。”
孟夷光很想用手里的粥糊到他嫌弃的脸上。
她擦拭完嘴,瞪着他道:“以后,你不许说我胖,说我蠢,心里所想那些不好的话,都不能说。”
裴临川研墨的手停了下来,他神情为难,纠结的道:“那岂不是言行不一致,是要让我说谎么?”
孟夷光也愣了,他本性如此,要他说谎也太为难了点,于是退一步说道:“我是让你闭嘴,你心里怎么想我管不着,但你不能说出来。”
裴临川沉默半晌,抬头眼里又是一片清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