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准备擦门的时候,那群孩子就一拥而上,帮他把这扇门擦干净,够不着的甚至跳起来擦。牌匾潦草写着“寒府”
几个字,也不见得尘灰,平日里也多有人擦拭。
“你们这群小馋鬼!”
老头笑道,从屋里取了红布口袋,任他们拿取。
“来吧,来吧,”
门房将口袋放得更低些,“拿着吧,沾点喜气,都拿、都拿。”
待到孩子们散去,老头抖抖空空的布袋子,对着门外吆喝道:
“寒家幼子今日周岁,还请邻居们赏赏脸!老爷说了,不必带礼!”
这一声,唤醒了沉睡的璃月。
那头的街坊提着嗓门应道:“不带礼,我带张嘴行吗?”
“——行啊!”
门房还没答,从街那边走过来一个男人,提着一截黑乎乎的玩意儿。
“老爷!”
门房伸手去接他手里的东西,被他拦下。
“上好的黑岩原石,沉得很,你拎不动,”
寒武脸上挂着笑,“还好是在策儿周岁这天回来了,正巧做他的抓周礼!”
“你还知道回来!”
妇人从屋里迈着步子出来了,“我一个人弄好整个周岁宴,你除了刚刚喊了一嗓子,还有什么用?”
璃月有名的匠人支支吾吾认错,手里捏着黑岩,站得端正,眼神却不自觉往里屋走。
妻白了他一眼,说:“把你的石头放下,什么抓周,你觉得策儿抓得动你这东西?”
“切一截……”
寒武话没说完,见着那眼神,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咻地闭嘴了。
“把手洗干净,再进去看孩子。”
妇人点了点头。
“哎!好!”
寒武搂抱了一下妻子,在对方“哎你的手”
这样的惊呼之中,又傻乎乎地滚回里屋看孩子了。
“老爷和夫人的感情真是好啊……”
门房一如既往地评论道。
原本这只是他常年的自言自语,今日倒是有人回他话。
“确实。”
对方说。
“……”
门房连忙转身,现是个穿着黑袍的男子,耳边有一流苏耳坠,目如金珀,只是面容陌生,并不在熟客的范围内,他招呼道,“您是?可是来寒府有什么事?”
来者轻笑一声,“啊……方才走到这里,听见在喊周岁宴的事情,想来讨点喜气。”
问答从容。
门房“哦哦”
应答着,更是退后半步,给客人让路。
等那男子身影走进厅堂的时候,老头突然一拍自己脑袋,“哎呀,我怎么把人给放进去了,这才早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