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年人追不上人更恼火了。
任福国步子迈得沉,一路追过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没逮着那些起哄的人,只好来他们这边询问整件事情的出处,“迟川,严晟凛,刚刚怎么回事儿?突然为围那么多人干什么?”
迟川心里说道:知道也不能告诉你啊主任,你得气翻天。
“没事儿没事儿,他们应该是玩游戏呢。”
严晟凛反应贼快,“主任,你也知道我们上课那么累,开家长会好不容易没我们的事情,玩玩正常哈,至于生那么大气吗?”
任福国有头脑有智商,一两句骗人的话显然在他这边过不了关。
“真的假的?我眼睛好好的,听不见不代表我看不见,你们就在那群人中间,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我还考虑着能放你们一马。”
“让沈厌说。”
被点到名字的少年眉尾一挑,波澜不惊:“玩儿猜丁壳,主任您也试试?”
敷衍搪塞。
“……”
任福国一噎,略显局促的人倒成了他。
五中未来状元都这么说了,念在没对学校造成坏的影响,男人选择就此作罢,继而推推眼镜,维持形象,“我也没说不让你们玩儿,开家长会期间,你们也得看看什么时候。”
“算了,下不为例,那帮兔崽子们跑得真够快的。”
说完,人大摇大摆地走了。
温书梨回想起她之前种种因迟到被叫办公室,任福国也没那么好说话,是不是只有沈厌有这个能力?
人走后,她舒了口气。
迟川有眼色,不经意说:“小严,我们去小卖部买点水喝,今天云夏温度比平常高哎,走,我请你们。”
“梨子你们俩就别去了,买个水而已,我们几个去挑挑。”
艾蝉对温书梨做了个握拳的姿势,心说:加油啊梨梨,这是机会。
温书梨一脸懵,蝉怎么莫名其妙对她做这个动作?
眼看着人渐行渐远,四人的身影从一条细线化成一个点,于是收回目光,恰好对上沈厌的。
他的瞳色纯粹,不含一丝杂质,黑曜石般深不见底,长睫经风点拨,微不可察地轻颤了下,和暖日光斜落于他分明利落的侧脸,衬得皮肤愈发白皙,光亮几近透明,如同精心打磨、完美无瑕的玉器。
白灰校服于他之身,扑面而来的少年感极强,光华似是灼天炽盛的火焰,永不退却。
不禁让她心生涟漪,层层荡涤。
少女的心跳漏了好几拍,突然想到自己说漏了嘴,接受“审问”
也不是不可以。
“没忘?”
他面向她。
无主语的两个字,温书梨心知肚明,点了点头,重复一遍,“没忘。”
“昨天怎么不告诉我?”
他的声线放轻。
害得他一整晚失眠,全然都是这件事围绕。
温书梨双唇翕张,怔了一瞬,“我……没想好。”
感情这方面的问题,复杂起来像是乱掉的耳机线,让人抓狂,既矛盾又纠结,也像某杯无比澄澈却后劲嚣张狂妄的烈酒,入喉、滑腹,随之麻痹神经,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已,想把那个他占为己有。
她很想说:沈厌,我不想看到你身边有其他女生,也不想看到有人跟你表白,跟你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