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一下,你刚刚不是跟我说,有人举报你吗?他们来这儿,不是也可以举报吗?”
“哎哟喂,祖宗啊,我也在这儿啊问题是,再说了学校也没规定不让来酒吧喝酒啊。”
“但是他们带鸡了。”
“啊?”
“啊什么啊?快拿手机拍啊。”
柴磁还愣在那里,他大概真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没干过什么阴险的事。他不知道现在在学校混,录音,拍照是必备的。当然了,我是指学习。
“算了算了,不想惹麻烦,这跟我教书有啥关系?”
“那喝酒跟你教书有啥关系?”
我才不想跟他废话呢,我自己咔咔狂拍。这种下意识的反应说起来也挺心酸的,以前抓老公偷吃留下的毛病。
“走吧。”
他快饮下一杯烈酒,又拉我手走。但这一次,他竟然吃我豆腐,他拉我的手掌,不是我的胳膊。我沦陷了。差不多三年了吧,我没有接触到任何年长异性的亲密接触,虽然他才大我那么几岁,而且娃娃脸显年轻。我没办法了,他的手掌软乎乎的,非常大,又有点温热,我的手也常常被说很温热,看来我们都是热心肠的人。
正这样胡思乱想着,他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拉着我,撞开了酒吧的小木门。他一直拉着我的手,没有松开。有一瞬间,我真的好希望老天爷可怜可怜我,让我可以这样一直被拉着手,走去天涯海角。
出了酒吧,一大股新鲜流通的空气扑面而来。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拉着我走了好久好久的路。我突然现我跟他也许有着一样的灵魂,是同一个灵魂分裂成的两个个体,一阴一阳。我小时候也经常不开心的时候,就绕着城怒走,我们的小县城很小。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走完了。相当于BJ的一个大学的体量,如果单算城中心的话。
我也不敢说啥去打扰他,因为我也总在梦里梦见有人牵着我的手,到处走。说来奇怪,每当我渴望被爱时,就总有这样的梦出现。用弗洛伊德的说法的话,也许手象征了什么吧。
我们走离学校很远的路,走出了胡同,快要走到三环以外了。
在一盏孤独的路灯下,飘落了一些黄色小花,空气中荡漾起阵阵异香,更有点醉了。他站定,在灯下,在蚊虫的缭绕之下,捧起我的脸,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我看见他的眼白泛着潮红。
本来,我以为一段美好的故事要从这里开始了。
但是,太过分,他又把我推开。
“我对你没兴趣。”
他突然冷冷地丢过来这么一句。
“那你干嘛亲我?”
“是你想亲我的。”
“你可真是够混蛋的。”
“别别别。”
他又求我,“我肚子饿了,要不我们去撸串吧。帮我叫个车。”
“你自己不会叫吗?”
“我没下载那些乱七八糟的软件。”
他带我去一个只有北京人会去的烤串店,在一个老旧小区的一层。那里本来不让做商铺的,所以只能半夜营业。我从来没跟前夫到过这种地方,猛然间,我惊觉,原来只有跟北京土著,撸一顿半夜的BJ烤串,才算是真正地活在BJ了。
我很恐慌,我怕我自己爱上他,一个如此矛盾的人类。吃罢以后,浪费了很多,他就吃了烤羊腰子,他说:“我们去打保龄球吧!”
“不去了吧。”
“求你了,我好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