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终于开口,声线也是一如那个夜晚的冷淡:
“不是叫你寄快递?”
然而冻得再硬的冰层,到了春天,也还是要化的。
於星夜受不得激,见他不给面子,姿势越吊儿郎当,语气却硬叫她拗出一股柔肠百转的委屈来,轻轻柔柔的,好不无辜:
“那、那我也不知道你家地址啊,总不能寄去警局吧。。。。。。”
对面停顿了几秒,在暖阳清风下,只能听见几声略显沉重的呼吸。
半晌,像是无奈到了头,呼出一口气:
“你什么时候方便,我来找你拿吧。”
还挺有骨气,宁愿跑一趟也不说自己家地址。
於星夜捏紧了手心,也不顾刚才还在装委屈,原形毕露地回了一句:
“我现在就方便。”
挂了电话,一旁听完了全程的徐嘉仪:
“???那我走?”
於星夜扔掉手里彻底被捏穿的鲜嫩烂叶,拍了拍手心:
“走吧。”
“顺便把我车开走。”
“这样还能再跟他一起回去。”
。
徐嘉仪骂骂咧咧地跺着脚走了之后,於星夜靠着树干等得都快睡着了,瑞德才姗姗来迟。
王八湖边的碎石地被踩出稳健笃实的脚步声,於星夜转头去看。
高大的阴翳从上至下笼罩在她头顶,瑞德本来个子就高,这会更是居高临下。
於星夜下意识眯起一双蒙着雾气的圆眼,一时间竟难以辨识他的面部表情。
她一手撑地准备站起身来说话,掌心刚刚硌上一块石头,就忽的反应过来。
下一秒,她立马缩回撑地的手,转而伸向瑞德。
“我好像,有点起不来了。”
要警察哥哥拉我才能起来。
她悄悄在心里补充。
瑞德薄唇微抿,定定地看着她。
终于伸出手,却不是接过她细白的掌心,而是一把握住她的手臂,轻轻往上一提。
——於星夜整个人就这么被直接提溜起来了!
她撇撇嘴,对瑞德这种毫不怜香惜玉的粗暴行为很不满,揉着胳膊装模作样地喊疼。
“我好心好意还你衣服,你就不能轻点拉我吗?”
瑞德屏息,止住衬衣下的胸口起伏。
“应该是我好心好意借你才对。”
“所以,衣服呢?”
“。。。。。。!!!”
於星夜一拍脑门,一句“我靠”
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