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
他慢慢地转过头来,只见她双颊红扑扑眼眸亮晶晶,仿佛心里眼里全都是他似的,他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嘴角。
孟江南清楚地瞧见了他嘴角两边的小梨涡。
那只喜鹊此时才把翅膀扑棱,与枝头上的那两只伙伴一块儿飞走了。
孟江南看得痴痴,还是不安道:“嘉安你……是不是不生气了?”
“你寻日里想做什么便做,别伤着自己就行。”
向漠北抿了抿唇,“我不是生气。”
谁知孟江南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低低惊呼一声,抓起他的手匆忙就往穿堂方向去,一边紧张道:“嘉安你浑身湿透了需快些换衣裳,快快回屋去。”
向漠北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带着自己走,眼神温和。
这剩下的小半日,孟江南总是在分神,脑子里总是在想向漠北欺上她唇来时那冰凉的感觉,总觉他身上那股清清淡淡的药味仍旧萦绕在她鼻间,攫她神散,乱她心跳,以致她为他找来干净衣裳时都不敢正眼瞧他,更不敢与他多说话,生怕他发现她这不当有的胡乱神思,将衣裳放到床沿上后便匆匆出了屋去。
好在的是向漠北换了身干净衣裳后便又去了后院,领着阿乌往后门出了去,直到晚饭时才回来,而晚饭后他则又去寻了向云珠,至亥时才回房。
烛火映着孟江南的面,于新糊的窗纸上落下了她的剪影,向漠北站在屋外,借着窗纸上的剪影知她此刻正在做着女红,俨然是在等他。
即便他不需她伺候他宽衣,她仍每夜都会等着他回屋,确定他无需她帮忙后才会先行躺下。
向漠北站在屋外看着窗纸上孟江南的影子好一会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拿着的一只木盒,抿了抿唇,稍作迟疑后这才推开屋门进了去。
孟江南听得门声,当即放下手中绷子与针线,站起了身来,一如她过门后这些日子那般,道一声“嘉安你回来了”
后便不再说话,只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他是否需要她上前伺候。
向漠北看低着头安静乖巧的她一眼,应了一声后不再有他话,人却是走到了她身侧来,将一只一尺长半尺宽的雕花盒子放到了她面前桌上。
孟江南怔了一怔,尔后诧异地抬起头,却见向漠北已然从她身旁离开,走到了床边的木施前,甚也未说,好像他方才甚么也未做过似的,与以往并无二样地背对着她兀自宽衣解带。
孟江南诧异地看看他后又重新看向他放在桌上的那只雕花盒子,他不说话,她也不敢多话,更未想着将眼前那盒子碰上一碰,只寻思着这盒子上的雕花还挺精致好看。
就在这时,迟迟没有听到孟江南有任何反应的向漠北道:“白日里的事情,是我无礼了,这盒中之物,便当做我与你的赔礼。”
他道这话时,一双手紧抓着腰间系带,语气低低沉沉,语速亦比任何时候都要慢,双颊更是晕着薄红,显然一副不自在的紧张模样。
奈何他此刻仍是背对着孟江南而站,她并未瞧见也未察觉他的异样,否则他怕是根本道不出这些话。
听他言语,孟江南既惊又喜,看着那雕花盒子的眼神瞬间盈满了光亮。
嘉安前边带阿乌出门过一阵,莫非便是……买这雕花盒子里的物事去了?
会是什么呢?
嘉安上回给她买了蜜饯,这回会是什么呢?
方才还对眼前雕花盒子没有任何想法的孟江南这会儿听罢向漠北的话,满心皆是欢喜,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其打开,只听她喜悦道:“嘉安,那我……可以现在就打开来瞧么?”
向漠北虽背对着她,却听得出她细细软软语气里的雀跃欢欣,使得他点了点头的同时情不自禁地扬了扬嘴角,不由想到前边他挑选这件物事时那掌柜的问他的话,双颊薄红渐浓。
那掌柜问他道:此物他买回是欲赠与姊妹还是赠予妻眷又或是心仪之人?
他被问住了,他从不知不过是捎一件小物事而已竟还分这些个讲究。
掌柜便笑着解释道:若是赠与姊妹,则用寻常的盒子装盛即可,而若是赠予妻眷或是心仪之人,则是用雕工精致的盒子来将之盛放,说白了便是物事不变,就是做表的盒子不同罢了。
他本是挑了两个,心想着予她一个,予小满一个,便与掌柜道是赠予姊妹,但在掌柜将两样物事分别盛放于那再寻常不过的盒子之时,他却又鬼使神差般改口道,将后一个换成雕花盒子。
掌柜并未多问他为何忽然改了主意,仅是笑着将那普通的盒子换成了雕花盒子,即便如此,他还是从掌柜那笑得意味深长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方才那话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也不知他那会儿是怎么了,明明对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却又难以承认她是如同小满那般的姊妹。
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