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卧床上的向漠北不言不语,一如既往的与身旁的孟江南隔着一尺之距,仿佛今日后院他与她之间的亲昵以及方才还给她赠绢人的举动不曾存在过似的。
他近在身侧,孟江南觉得自己鼻间那股独属于他身上的清淡药味愈发的浓烈,但他分明又比平日夜里躺在她身旁的他无甚不同,白日里他欺上她唇来的感觉以及从前那与绢人有关的种种交叠着于她脑海里浮现,使得她忽尔羞赧又忽尔惊惧,以致辗转难眠。
不行不行,她不能再胡思乱想,她是个出身卑贱的商户庶女,如今嫁入向家已是高攀,亦是为了向家延续香火的,其余的断不能多想了去。
她闭上眼,动了动身子,小心翼翼地朝里翻身,尽可能不碰到身侧的向漠北。
虽然他们已结为夫妻,但却是有名无实,即便同床共枕,他与她之间却像隔着条河似的,他连胳膊都不曾挨过她一丁点儿,更莫说碰她一指头。
可白日里的事情,又当如何说呢?
嘉安对她,究竟是怎样看的?
孟江南觉得自己不能再想,只会愈想愈想不明白。
与此同时,闭起眼努力睡去的她脑海里不断地浮现从前于赵家所经历的噩梦,她愈是紧闭着眼想要睡去,脑子里的画面也就愈发清晰,令她恐惧。
就在她害怕得将身子慢慢蜷起时,她以为早已睡着了的向漠北忽朝她伸过手来,揽过她的肩让她重新面向自己,并且
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来。
孟江南鼻尖轻碰到向漠北胸膛的瞬间她懵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与他离得如此之近,近到她能感觉到他身上微微的温度,甚至能清楚地听到他心跳声。
怦怦、怦怦。
可她又说不清这怦怦直跳的心跳究竟是他的还是她的。
她紧张、羞涩以及惊愕得忘了呼吸,只讷讷道:“嘉、嘉安……?”
“嗯。”
向漠北将下颔抵在她额上,轻轻应了一声,又道,“再翻来覆去便该天亮了,这样睡吧。”
他醇厚好听的声音有些黯哑,又莫名地令她心安。
孟江南动也不敢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她应道:“好、好的。”
很是乖顺。
渐渐地,累了小半天又胡思乱想了小半天的她终是捱不住袭上头来的倦意,放松了紧绷的身子,贴在向漠北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清淡药味慢慢睡了去。
她睡着前迷迷糊糊地想,有嘉安在,真好。
安心入睡的孟江南不知道,揽着她的向漠北紧绷的身子迟迟都未能舒展。
他的心跳得狂烈,几近失控,他将鼻埋入她发间,深嗅着她的味道,终不至于自己出现状况。
直至怀中人鼻息变得均匀,确定她已然睡去,向漠北这才轻轻缓缓地将她放在枕上,小心地收回手坐起身,轻声下了床去,一如往日夜里她睡着后一般的举动。
今夜月色皎洁,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洒在窗边的案台上。
向漠北披衣,从窗边走过,倏地停住脚。
他侧头看向窗边的案台,看见了靠在妆奁旁的那个小绢人。
眉眼清秀,小巧玲珑,像她。
他盯着它,蹙起了眉,尔后伸出手去将其拿到了手里来,作势要将其带出屋去。
她嘴上道的喜欢,想必是骗他的,她根本就不喜这个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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