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纪先是大喊了一声吸引白泽的注意,随后提出自己的问题,“所以才有太平盛世天下无妖氛,乱世灾年妖邪四起的说法吗?”
“没错,妃纪说得很对,实际上无论是灾年还是盛世,妖怪的数量都是差不多的,只是活动的方式不同罢了。”
白泽从讲台上走了下来,拖了一张凳子坐在妃纪和符离面前。
“所以我们化形,归根结底就是为了求一个自在解脱,这种自在解脱不是牛鼻子老道那种避世的自在解脱,而是在规则之下的解脱,与众多同道去面对天地之间那大恐怖。”
“孔夫子说,从心所欲而不逾矩,便是这般境界。”
“明白了化形的来历和目的,那化形的方法便一目了然了。”
他举起了两只手。
“通过辩物法的修行,我们先明了‘物’,此后以‘物’映照出‘我’。”
“现在我们便要把这个过程返还回去,先从物到我,再从我到物,但这次的物却和上一次生了飞跃——从我返回的,并非是宽泛模糊的物,而是明确直接的‘人’。”
白泽先用代表着“物”
的左手将代表着“我”
的右手推动,又用“我”
将“物”
高举回原处,可这个原处已比出时的位置要高上许多。
“这便是辩物法化形的方法,也是接下来一切修行的起点。”
白泽坐回椅子上,抬了抬眉毛。
“你们两个现在可明白这些日子以来叫你们学习现代社会的生活方式,而不是直接教你们化形的原因了吗?”
二妖连连点头。
“那就试试吧,由物及我,再由我及人。”
白泽对着两人摆了摆手。“我出去散散步,帮你们护法。且记住!人并不是皮囊的人,而是灵魂的人!”
说着,白泽指了指自己的身体,又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还没等白泽走出教室,妃纪和符离便开始了冥想。
“真是心急啊!”
白泽看看已经入定的二妖,笑骂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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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离静息入定,将心神沉入脑海。
在识海的最深处,是一个破旧的,缝得歪歪扭扭的垫子。
在辩物法修行的第一课,白泽让大家选择一个最让自己放松和舒适的场景或物品来观想,作为自己道途的根基。
符离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记忆中最温暖和柔软的一角。
垫子很破了,被缝补了很多次,可还是有些边角露出了棉絮。
符离小心翼翼地躺了上去,如同他狐生中过去的无数个夜晚一样。
令人安心的气息包裹着他,就像爸爸和妈妈。
这是符离一丝一缕勾勒出来的世界,也是他最舒适的地方。
这便是符离的“物”
。象征着“我”
之存在的一方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