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松林对曾朝东招呼他喝茶的意思并没猜测出来,以为曾朝东是在热情招待他,忙端起茶杯茶道谢。
谁知茶才刚刚喝完,曾朝东就咳嗽了一下说:“一飞啊,这薛主任今天请你帮的事,你一定要好好考虑下,这能帮的事一定要帮薛主任一把。”
曾一飞不知父亲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道:“爸,这事……这事我只能说我尽量帮忙,所以……”
“嗯,但我必须提醒你啊,不该干的事你可别插手,不然我可不认你这儿子。”
曾朝东又补充了一句道,“对了,你跟薛主任还要聊多久啊?等下你不是还要陪我去你姑妈家,你姑妈这两天生病了,你作为晚辈一定要去看看。”
薛松林知道曾朝东是在向他下逐客令,就笑着说了句“哦,既然曾秘书有事,我就不打扰啦”
,就从沙上站起来。曾一飞客套地赔笑一番,也从沙上站起来准备送客。
就在曾一飞都快将薛松林送到门外时,曾朝东忽然叫住薛松林:“薛主任你等一下。”
薛松林就站住脚,回过头对和气地笑着说:“曾老,怎么了?”
曾朝东在公司只是个司机,平日别人都称呼他为老曾,今天薛松林尊称他为“曾老”
,顿时被对方的谄媚嘴脸恶心到,对薛松林就更加没好感。他弯下腰从茶几边上提起刚刚薛松林留下的两盒茅台酒,走到薛松林的面前客气地说:“这个酒你还是带回去吧,我们家的人都不喝酒的。”
薛松林说:“就是两瓶茅台酒而已,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试着喝喝看,要是你觉得还行,我下次……”
“我们家里人都不喝酒,还是把酒带回去吧。”
曾朝东丝毫不给薛松林纠结的机会,直接拒绝了他。
父亲的话说的太直,曾一飞担心会让薛松林下不来台,遂凑到薛松林跟前说:“薛主任,我爸说的是真的,我们家里人一向不喝酒,好酒应该送给会喝酒的人更好,这样才不会暴殄天物嘛,你今天的好意,我们心领就是了。”
薛松林叹了口气说:“好吧,那我先告辞,安民村的事就麻烦你帮忙盯着点了啊……”
曾一飞送走薛松林,重新回到大厅的沙上,就见父亲正皱着眉头喝茶,便走过打了一声招呼。
“刚刚那位薛主任是托你办事的?”
曾朝东将茶杯放下。
从刚刚父亲帮忙将薛松林打走的行为上看,曾一飞断定父亲对薛松林的到访不满,为不让父亲误会,他故作自然地说:“是呀,刚刚来拜访的是接待办主任,就是你跟我说的那种不该接触的人,爸,谢谢您帮我将他打走,不然我就得为难了。”
曾朝东说:“在官场上遇到让人矛盾的事很正常,你去搭理了不该搭理的人家就可能违反原则;倘若你为了原则不去搭理人家,那可能就得得罪人了。既然你还知道这姓薛的是不该接触的人,那你就想想答应他托你的事会不会触犯原则?”
“爸,这薛主任在滨江的官场上一直人面很广,所以他请我帮忙做的事……拒绝了之后,这心里总是很不安呀……”
“如果你拿原则去交际,将来是要吃很大的亏。”
曾朝东叹了口气说,“好了,你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不管在官场上还是在职场上,只要保持好立场和原则就行了,只要能做到问心无愧,还担心得罪不得罪人干什么?很多当官之所以会堕落,就是因为他们不懂拒绝别人,对于别人送上来的好处不懂得拒绝,对于别人的要求不懂得拒绝,对于那些不该伸手的利益不懂得拒绝,所以他们才一步步堕落啊……你一定要引以为戒啊。”
曾一飞点点头,继续听着父亲的“政治教育”
。
结束完江东区的问题,回滨江才两天曾一飞就接到冯妙影的电话。说她和周副书记约好,今天要带他去周副书记家一趟。和周副书记的闺女见个面,看曾一飞和周副书记的闺女的事能不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