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更想听你读书。”
阿桂指尖在他书上敲敲,“这一段你读给我听听?”
方喻同倦懒的神色仿佛来了精神,清了清嗓子,便开始给她读。
他清朗的少年音还未完全褪去,读书声清和顿挫,很是悦耳动听。
阿桂听得眯起眼,茶香袅袅,白雾盈盈,衬得她未施脂粉的白嫩脸蛋,越显玉容花貌。
听罢,她细白纤指端起茶盏,低头润了嗓子,又问道:“这段是何意?”
她素来好学,即便是这几年得了闲也会翻翻方喻同的书。
有不懂的都会问他。
方喻同也喜欢和她说这些。
那时她的目光格外专注,琥珀般好看的眸子里,只有他。
方喻同兴冲冲地起了身,“之前我作过一篇关于这段的文章,阿姐,我回屋找给你看。”
“好啊,我等着。”
阿桂抿唇笑着,在屋子里等他。
方喻同刚回屋没多久,陈爷爷便拄着拐杖来敲阿桂的门,说是有客人来了。
阿桂出去一瞧,竟是左晔春。
陈爷爷轻咳一声,报完信后就回了自个儿的屋子里,很识相地没有碍着他们俩说话。
左晔春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罗衫,眉目依旧俊朗温和,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翩翩温雅的风度。
阿桂请他去正屋坐下,给他倒上一盏温茶。
才听得他说明来意,“阿桂姑娘,我是来道别的。”
阿桂澄澈的眸子映着袅袅雾气,有些诧异道:“左郎君要走了?”
“是,快到年关,家母独自一人在家中,我放心不下。”
左晔春清俊面容透出些担忧,“是以便想着回老家一趟,等开了春,直接上京赶考。”
阿桂知道左晔春是上一届的解元。
因守孝耽误三年才没赶上三年前的会试,不得已耽误到现在,只能参加明年的会试。
他说罢,阿桂点头轻“嗯”
一声,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气氛沉默下来,她搭在膝盖上的手攥了攥,面颊微烫,颇有些不自在。
左晔春望着她低垂螓首,脖颈纤细,耳尖泛红,宛如羞答答地清水芙蓉,温婉动人。
眼中不由多了几分柔意,他攥着拳说道:“如今小同已高中解元,大抵你也能放心他了吧。”
阿桂又轻“嗯”
一声。
心里却道哪有那么简单。
实际上对于心中牵挂之人,牵挂之事只会永无止境。
比如从一开始盼着他考上嘉宁书院,又到后来盼他中秀才,再到如今他已经中了解元,她又免不了担心他的会试、殿试。
即便以后他金榜题名,大抵她又要开始操心他娶妻生子,成家立业这一类的事。
阿桂想,这大概就是作为阿姐,对阿弟的爱吧。
“那不知阿桂姑娘之前考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