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被他气笑,伸手推他一把,“我才不给你缝,你脸皮厚得很,缝得我手疼。”
方喻同也轻笑起来,她愿意同他说笑,这一关看起来算是过去了。
果然,只要解释清楚那衣领上蹭了胭脂的事,她便不会再那般生气。
方喻同眼底悄悄浮出些不易察觉的深邃笑意,仿佛酝酿着什么,快要破土而出,了然于胸。
阿桂没注意到他这些隐秘的神色,因她望着他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子,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这些银子是哪儿来的。”
“是搜刮,哦不是,是笑纳了几个同窗的心意。”
方喻同不甚在意地拨弄几下那钱袋子,“他们都是富贵公子,这点儿小钱带出来了,又花不掉,就懒得再带回家,非要送我,我也是没法子。”
“。。。。。。”
阿桂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新鲜的说法,真真儿是一个字都不敢信他的,“哪有银钱还花不掉的道理。”
“还真有。”
方喻同挠挠头,“那些姑娘不是让我赶走了么,他们找姑娘的钱是我替他们省下来的,自然就给了我。”
阿桂听着他这强。盗逻辑简直好笑,“这些银子不是他们主动给你的吧,是你找他们要的?”
“我才不是那种人,是他们非要给我,非得感谢我在书院这些年都罩着他们。”
方喻同轻哼一声,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阿桂半眯起眼,很快就发现了他话里的深意,“你在书院和人打架了?”
方喻同连忙敛了神色,嘴硬地说:“我哪敢啊,只不过他们若是有人被欺负,我就去行侠仗义罢了。”
“你说过在书院一心读书,不会惹事的。”
阿桂淡淡地看着他,神色间仿佛又是有些气恼。
方喻同刚去书院的没多久,就打架生事,差点儿被赶了回来。
还是阿桂拿着长木棍将他打了一顿,又带着他去被他打伤的同窗家赔礼道歉,软磨硬泡了好几日才叫那同窗原谅了他,陪他去书院说好话,不再计较这事。
也是那时候起,他就答应过阿桂,不会再在书院惹事,叫她放心。
回想从前,他着实顽劣不堪,后来又确实省心不少。
阿桂还真以为他是改邪归正,好好念书,不再打架惹是生非。
没想到他只是不将事情惹到她面前来。
估计在书院,依旧不是那乖乖读书的性子。
下回见到晏芷怡,倒是可以好好问问她。
阿桂咬唇,暗自忖度着,颊边泛着淡淡的恼意,像晕出一道浅浅红霞。
方喻同忽而伸手递来一串冰糖葫芦,温声讨好道:“阿姐,给你买的。”
阿桂瞥了一眼,没接,“我不吃这个,太腻。”
方喻同没辙,只好自个儿咬了一口。
确实太甜,他也不太喜欢。
还以为小姑娘家都喜欢吃这个呢。
阿桂见他又想去买旁的来哄他,连忙揪住他的衣袖,“不许浪费银子。”
“。。。。。。还有,待会儿将你那些银子还给各位同窗,今日采买年货的银钱我来掏。”
“阿姐,就算还了他们,采买年货的银子我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