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他还不肯放过我,我看到他出满口獠牙,如灵蛇般袭上我的身上,两只利爪深深扎进我的血肉里,疼痛一下席卷而来,痛入骨髓!
“我要让你死!”
他估计是被逼急了,说出的话语凶神恶煞,手上的力度一次比一次来得重,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就要死在他手上了。
“该死。”
白衣男子幽幽吐出两字,轻启骨笛。笛声悠悠,如潺潺流水,缓缓流入山川大海。
娄娃闻得这声音,手上的动作倏然一滞,继而捂着脑袋连声狂叫,只眨眼睛的功夫。他就如一缕烟云般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胃里一阵热潮翻涌,嘴里腥咸的味道愈加重,我吐出一口鲜血,挣扎着爬起来,对上那个白衣男人,气氛瞬间又冷了起来。
身上的伤口撕扯着痛。我扶着一旁的墓碑,谨防自己再度跌倒。
“谢谢你救我。”
我微微踹了口气,低声道了声‘谢’,转身往祖陵深处走。
还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男人邪肆的浅笑声:“我不需要口头的感谢。”
我一怔,顿住脚步:“那你想怎样?”
我的直觉告诉我,必须与这个男人保持距离,他……绝非善类。
男人踱步移至我身前,修长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笑得暧昧:“跟从前一样,天生长了一张诱人的面孔。”
说得好像认识我似的,我无语,没好气地拂开他的手,移开视线不看他。
他不气反笑,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隔着白瓷面具,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能看到他的唇角一直挂着浅浅的笑,笑意暖人,但又瘆人。
“楚瑶,楚瑶……”
他盯着我,一直念叨着我的名字,每一声都咬得极重,不知他到底想干啥。
我皱着眉头,正要挣脱开他的手,他却忽然倾下身来,低头吻住我的唇,冰凉的触感激得我一下清醒过来!
我猛地推开他:“你干什么?”
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有病就吃药啊。在这什么神经!
男人抬手摸摸唇角,眯着眼邪笑起来:“果然,和从前的味道一样,我喜欢。”
我气急,张嘴就骂:“我不管你是谁,但你不要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胡作非为。请你自重点!”
这样的人,就算他救了我也不值得感谢。趁人之危,算什么男人!
更何况……我目光撇过他脸上的白瓷面具,一个以具遮面的人,不是长得丑就是长得级丑。
这样的人,我最好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无妨。”
男人微微讪笑,举步走到一侧,目光眺向遥远的苍穹,“长夜漫漫,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回眸看我,眸光扫过我的胸前,一抹轻挑的笑蓦地浮上嘴角。我一惊,急忙伸手挡在胸前,不想因此扯动伤口,我疼得直咧嘴。
身子歪歪倒倒地坐到一边,浑身胫骨疼得快散架了。
男人一愣,快步走到我身前:“让我看看。”
顺着伸出手,冰凉的手就要触及我的伤口。
“不要碰我!”
我别过身子,眼角噙着泪,尽量不让自己叫出来。
伸出的手停在空中,许久,他才不动声色地缩回手,屈身坐在我身旁,看着天上的皓月,他喃喃低语:“不管从前如何,今生,你只能是我的!”
他声音很小,像似在说与我听,又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反正,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我只知道,天就要亮了,我又受了伤,楚倾玄……我无法再寻到他了。
伤口还在渗血,风一吹,就有种瘙痒的感觉,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不知这次是怎么会事。
眼看天将要亮,我扶着身旁的墓碑,艰难地站起身来:“我要回去了。”
若是容予和李叔现我不见了,指不定要找我找疯了,我不能再让其他人因为我深入险境。
“我送你回去。”
男人也跟着站起身来,墨白衣随风飘舞,整个人显得意气风。
“送我?”
我阴阴冷笑,“我家有两个术法高强的道士,你去了,必定有去无回。”
这年头,这夜晚,还跟楚倾玄有一样装扮的人,非鬼即妖。
正是因为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我才不敢跟他刻意靠近,以免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