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麓山金家的小公子吗?”
止戈慢悠悠地上前,踢开拦在脚边的干瘪的尸体,“怎么下凡历练一遭,还练成吃人的妖魔了?”
金寄枝浑身一震,看向止戈时满脸不可置信:“你、是你!”
止戈啧声:“看来还有些神智,没有彻底堕魔。”
“你害我,是你害我。。。。。。”
金寄枝痛苦无比地抱着头蹲下身子,目光触及地上刚死不久的人时瞳孔骤缩,“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他,不是我!”
止戈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濒临崩溃的人,余光瞥见涟绛握拳咬牙愤怒至极时心底快意滋长,满目笑意,道:“怎么会不是你呢?金寄枝,今日太子也在此处,亲眼见你吸人精气,修习邪术,你还要狡辩!?”
金寄枝百口莫辩,再次抬头看向止戈时竟狂笑着抬手指向他,嗓音粗粝沙哑:“止戈,你以为我就没有想过你会拿我”
三叉戟刺穿脊骨,扎出胸膛的戟尖鲜血淋漓。
“金寄枝!”
涟绛连忙阻止,但还是晚了一步,只来得及摸到潮湿温热的鲜血。
“你认识他?”
止戈微扬起头,问完却不等他回答,自顾自将三叉戟从金寄枝体内抽出,“兄长心慈手软,顾念着你是涟绛好友,所以迟迟下不了手。既然如此,我便先替他除了你这魔头。”
金寄枝死不瞑目,死前一直瞪着止戈。
涟绛半扶着他,听见他气音未绝时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地说:“小、小心。。。。。。狼。。。。。。”
第117章长尾
步重匆忙赶来时,金寄枝已死。
他快步走到涟绛身边,张口想说什么,又在睨见他身边观御和止戈二人时住口,装作不认识,问观御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不就出去一会儿的功夫,金寄枝怎么就。。。。。。”
止戈:“他吸人精气,栽赃无烟子。”
步重在这话音里蓦地抬头,心下了然止戈为撇清自己,不惜丢帅弃卒,让金寄枝做这替罪羊。
走出青楼时,涟绛半低着头失魂落魄。
金寄枝虽不无辜,但罪不至死。他死不瞑目,而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甚至满口胡言将人堵得说不出话。
涟绛心里只感憋屈,虽说楼弃舞为他出谋划策时他便料到止戈会有应对之策,但他未曾料到,止戈为保全自己竟然什么都做得出来,甚至口口声声说自己替观御做事,借观御的名得罪金家。
这人。。。。。。已无半分良心。
初冬的风刮在脸上又疼又麻,涟绛穿得单薄,没走出几步便打寒颤。
步重先他一步离开,于是路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有街道两旁高高悬起的红灯笼摇摇晃晃与他为伴。
“涟绛。”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微微一惊,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又在眨眼间选择逃避,低着头快步离开。
但身后的人显然比他走得快,追上他时手一扬将还带着体温的斗篷披到他身上:“当心受寒。”
斗篷沾染上的桃花香气还未散尽,涟绛在这气息里渐渐稳住心绪,低声问:“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观御垂目,避开他的问题:“止戈向父王请命,让我与他一道下界察看蒲月镇疫病灾情。今日到青楼,是因神医灼华在这儿。”
闻言,涟绛倏然驻足,歪着脑袋盯着他看。
他在这目光里略显局促地偏头:“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