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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页(第1页)

疼痛,再度袭来。

毫无预兆夺眶而出的泪,不仅仅因为自己容颜被毁,更多的,缘于杨延光毫无预兆握住我的左乳,恣意捻抚。

“俯君憔悴首,探妾双玉峰……”

轻佻道,杨延光毫无感情起伏的评价,“静若三春桃李,动如兢兢玉兔,与第一次见到它们相比,表妹你妖娆了许多……难怪能夺男子魂魄,沉醉天下英雄豪杰。”

他或轻或重触碰摩挲,直至听见我喉咙深处发出的噤噤呜咛,才幽幽叹出口,“可惜,表妹是人尽可夫的下作女子,即使怀有身孕生下一两个小孽种,也不见得是杨家血脉。倒不如……让二哥清顿门户!”

话音未落,杨延光突然含住我的左乳乳首,轻轻吮咬。

身体,登时僵住。

“表妹……你的味道,一如往昔的甜美。”

他猝然加重力道吸吮,低沉的嗓音里是显露无疑的讽刺。

乳首处,越来越不堪忍受的疼痛,让眼泪无法克制滚落的同时,亦迫使我扭动身体,想要逃避即将到来的屈辱折磨——

刺眼殷红,缓慢顺着左乳乳首溢出,沾污了杨延光的薄唇。

铭心刻骨的疼痛,彷佛持续了一个世纪漫长。浑身冰凉的我,额头,鼻端,皆迸沁着一层薄薄的冷汗,而脸颊湿滑黏稠的液体,分不清是绝望的泪,还是不断从伤处涌出的血。

痛,并没有随着杨延光松开薄唇而骤减。

他缓缓抬首,黑眸眨也不眨凝视面无人色的我,半晌,才啐一口血肉,嘶哑低诉,“姝儿表妹,二哥要让你记住:此生此世,你不但没有资格以母乳喂养肚里的孽种;更无任何机会,再与其他男子共赴云雨之欢。”

两颊的泪痕,不知何时已凝干。

怔怔地看着一袭宝蓝色衣袍的杨延光,我看着他挺拔的鼻梁微微泛红,看着他一双丹凤眸底可疑的水雾氤氲,看着他沾染了血迹却止不住轻颤的薄唇,看着他俊朗面容因为蹙紧的浓眉而透露出一丝沉鸷的恨……

惟有,看不见初次相逢时他难掩的潇洒气息,看不见他唇边泛起的平和笑容,更看不见他剑眉上扬时所溢淌出的勃发英气。

我残缺破损,他何尝完整?呆愣失神地合了合眼,不知为何,泪竟如雨下。

不在乎右侧乳首有多么的疼痛,分不清勇气与绝望之间的差距还剩多远,我宛如朽木般愣愣地坐在椅子里,不再竭尽所能反抗。仅仅,盼望剩下的羞辱折磨能及早过去。

察觉到我的消极回应,杨延光忽然放开了我。

以袖缘拭去唇边余有的殷红血渍,他解开我双腕、双脚处的绳索,并?拾起破损的外衫遮覆我赤裸的上半身,才一字一顿淡漠道,“有件喜事,必须亲自告诉表妹。圣上早已赐婚,后天,二哥将正式迎娶叶静芸为妻。从今往后,你我二人再无任何瓜葛,互不亏欠!”

嘴里仍被塞有棉纱,我动也不动地傻坐在高背木椅,脑海里一片空白。

“犹记当初,表妹从廷尉司全身而退、因祸得福回到杨府……倘若这一次,你还有运气从肃诫堂全身而退,往后,二哥定好好弥补你今夜所遭受的惊吓。”

阴狠的话语,落洒在我的血色尽失的唇,“毕竟,来日方长!”

厌恶地瞥了一眼我右颊处的丑陋伤痕,杨延光随即撇下我大步流星而去,离开这间即将被熊熊大火彻底焚毁的偏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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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带好放砖面具)我承认,后半段是虐了些。(俺很少走虐身路线,这一章,可谓我的重大突破,写得俺想死…………)但是,我是亲妈!(请看我真挚的眼神!!)

这一章,我是把自己完全融入了光哥的角色:回想当年与小排踢绣花球的可爱光哥、回想在路边毫不理会叶静芸的冷酷光哥、回想疤痕妹(小排)袒护笨蛋沼泽君而被光哥恼火殴殴屁股三巴掌的种种情节………………我,销魂了。

拓跋信陵的感慨(上)

被重重火势包围的肃诫堂,处处皆是噼啪灼烧时发出的响动,不断有残垣断瓦坠落,扬起的每一粒尘土都散发出咄咄逼人的热烫气息。

依稀,我听见了或近或远的焦急呼喊、木桶被不甚打翻时流水洒溅声,彷佛是廷尉司狱卒们察觉到了刺鼻的焦灼气味,才仓促赶来灭火。只可惜,燃烧势头正旺的大火根本不受外力控制,不但狱卒们进不来,我亦逃不出被杨延光以锁封住的偏阁。

被浓烟呛得咳嗽不止,我用被鲜血染透的外衫遮捂住口鼻,勉强支撑沉痛不已的身体往肃诫堂最偏僻的内阁走去——那一处,尚未被熊熊烈火焚毁吞噬。在我吸入过量一氧化碳窒息死亡之前,至少能避免自己成为红烧排骨。

分不清身体哪一处在疼痛,分不清脸颊流溢的究竟是血泪还是涔涔热汗,倏感眩晕的我艰难步入暂时安全的内阁,贴了冰凉的墙壁坐下。

“钦天监……钦天监……”

思绪迷惘之间,好像听见来了狱卒们纷纷找寻我,以及,一声声像极了风无痕的急切呼唤,“姝儿……姝儿姑娘…………”

不,我不是姝儿!

垂眸瞥见残缺破损的左乳,瞥见尚未完全凝干的暗红血液仍在汨汨涌出,我惊惶失措地以手捂住双耳,想要隔绝一次又一次的听觉冲击,自言自语般木讷重复,“我不是姝儿……我是招娣,颜招娣……”

‘砰’的一声碎瓦砸落声响,腰部突然传来沉痛的撞击感。痛苦闷哼一声,背椎僵麻的我整个人瘫倒在地面——向四周蔓延的火势,已迅速引燃了内阁檐顶,而被熊熊烈火吞噬的垣墙,断瓦纷纷跌落,硬生生插入我的后背。

残缺破损的身体,不在乎多添几道血肉模糊的伤痕。费力喘息着以适应腰背处的贯彻心膂的疼痛,我丝毫不能动弹的俯趴在地,仅困难地以手肘略略支撑起上半身,以由指沾染了脸颊处的殷红血渍,一笔一划在干硬泥土书写:叶、静、芸。

这三个字,彷佛倾尽了我全部的不甘。

回忆着当年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的杨府正厅,回忆着鲜红耀眼的囍字以及座无虚席的宾客,我低低的笑出声,笑得阴寒,笑得癫狂,“娶妻?二哥是不是忘了自己命犯天煞,注定一辈子孤独终老??”

想到供奉在威武将军府宗祠的‘杨排风’灵位,想到新婚之夜命丧黄泉的长乐郡主,再想到贺兰栖真极有可能在我被烧焦的尸身旁发现‘叶静芸’三个字,我愈发笑得狂妄,“杨延光,不论姝儿是死是活,你总有一天会知道,你们姓杨的,通通都亏欠我!”

如果我没有憋屈隐忍险些被你杨延光奸污的事实;如果我没有放下怨恨、不打算抛头露面经营【渭水泱泱】,杨家那几位只会伸手要银子藉以满足她们奢华用度的姨娘小公子贵千金们,会高枕无忧衣食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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