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筋在少年的额际突突地跳动着,项清春努力按耐下暴怒的冲动,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和这小孩有杀子夺妻之仇,这辈子才会互看不顺眼。
这时,如翠对着三胞胎叹气,说道:“不知道三胞胎抓周时,温大人能不能回来。”
温良一去便是三个多月,除了偶有信件回来,也不知归期,不可否认的是,如翠十分想念他,他们成亲两年多来,还是第一次这般长时间的分离。
项清春眯起眼睛,安慰道:“听说江南的疫情已经控制住了,相信先生很快就会回来的。”
如翠点点头,也只能将之当成一种安慰了。不管怎么说,三胞胎抓周的日子十分重大,如翠也是希望温良能参与。
正说着话,外头响起一阵喧哗声,如翠皱起眉头正欲让青衣去瞧瞧情况时,便见到夏婶娘拖着夏香茹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看到扶着阿雪教他走路的项清春,眼睛一亮,一屁股将后头正欲上前准备将她拉住的嬷嬷撞飞,腆着脸凑了过来。
“这位公子,不知道您怎么称呼?我是温良大人的婶娘,这是我女儿,名叫香……”
“娘!”
夏香茹到底知道羞耻,听到娘亲就要将她的闺名说予个外男听,顿时急得叫了起来。
“死丫头,别吵!”
夏婶娘低声斥了女儿一声,又热情地开始对着项清春巴拉巴拉地说起来,完全是自说自话,喋喋不休,根本无视了少年冷淡中暗含忍耐的神色。
屋子里的人神色十分不好,夏婶娘一副乡下妇人没见识的表现,没有丝毫的礼仪可言,在场的人何时见过这种人,皆感觉到十分的丢脸,这丢脸都丢到外人面前了,若不是这夏婶娘算是如翠的长辈,那些嬷嬷何以会怕拉扯间将她伤了让如翠不好做人?温彦平狠狠地剜向门口那群嬷嬷,竟然没有将她拦住,都是吃干饭的么?
夏婶娘一张嘴上下磕巴,不歇一口气,唾沫横飞,连活泼的阿雪都被她弄得往项清春怀里钻去。若不是怀里还抱着个孩子,项清春几乎忍不住拂袖而去,同时也对温彦平口中讨厌的老太婆有了一定的认识。
虽然看项清春吃憋很高兴,但温彦平觉得夏家母女此翻闯进来的行为完全是丢如翠的脸面,连温府的面子也会受到影响,顿时也坐不住了,悄悄地伸出脚……
正准备将女儿推到项清春面前的夏婶娘突然哎哟叫了一声,脚上一拐,整个人往前趴去,连同被她拽着的夏香茹也一样被拽着往前扑。
如翠和项清春反应极快地一人抱着一只小包子往后退,于是两人齐刷刷地看着在众人面前五体投地状。
“……”
众人瞪眼一会儿后,如翠当机立断道:“哎呀,婶娘你没有受伤吧?你们还不快点将婶娘送回屋子里去?顺便找个大夫过来瞧瞧婶娘伤着哪里了,开几副药给婶娘调理下身子,可不要落下病根了。”
听到如翠的话,门边的一群嬷嬷们扑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将彪悍的婶娘抓了起来,不给她出声的机会,堵着嘴架着她往外而去。至于娇娇怯怯的香茹少女,满脸羞愤,不用人说什么,早就羞得掩面飞奔而去。
世界终于清净了。
项清春暗暗抹了下汗,这等粗鄙的妇人他生平第一次见到,感觉十分不好,而且夏婶娘那种明显推销女儿的行为也让他心生膈应,打从心底讨厌上了这种对自己抱有异样目的的女人。
出了这等事情,项清春也不好呆了,向如翠提出告辞。
如翠也不留他,让仆人送他出去。
等项清春离开后,如翠眼神微厉,叫来管家,说道:“明叔,为婶娘请的大夫来了么?”
管家刚才也听闻了夏婶娘闯到花厅惊扰了客人的事情,不过那夏婶娘被嬷嬷们架回客院时,可是中气十足地叫着自己没有受伤,胳膊腿脚都好着呢,倒是夏香茹将自己锁到屋子里,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这些天来夏家母女做的事情让管家并不待见她们,所以就算听到她们摔着了根本懒得给她们请大夫。
此时听到夫人说要给夏婶娘请大夫,管家便笑道:“刚才匆忙了一点,还没吩咐呢,夫人放心,属下会叫人去请可靠的大夫来。”
听出管家的言意之下,如翠便笑道:“确实该如此,婶娘年纪大了,又操劳了一辈子,这身子骨有些虚,让大夫不必客气,多开几副药,顺便多派一些丫环嬷嬷到客院,让婶娘安心养身体。”
听罢,管家便知道如翠这是要将夏婶娘变相地囚禁起来了,如此也好,夏婶娘这种人最会做的事是蹬鼻子上脸,粗鄙自私,不会看人脸色,爱慕虚荣,若是不看劳一点儿,还不知道将军会给温府丢多少脸面呢。
等管家下去后,如翠心里下了个决定,等温良回来后,要将这夏家母女给处理了,绝对不能将她们留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