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不了,几经沉沦的思维却是前所未有的活泛。
等到他趁着第一缕天光划破苍穹前把这次对他下手的人大概猜了一遍,他的喉咙也能音了。
他低沉嘶哑的嗓音一遍遍在她耳边轻声催促,“阿月,阿月,醒醒。”
赵听月正睡得昏天黑地,梦里被那道阴魂不散的声音追着怎么也逃不开,猛地睁开了眼。
“嘶——”
铺天盖地的酸痛瞬间将她淹没,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痛的。
她怒目圆睁,扭头看向身边的罪魁祸,男人头上缠着纱布,正安静乖巧的抬眸望过来,赵听月顿时熄了火。
被人扰醒的怒气让她没有注意到他对她的亲密称呼,语气冲得要命“怎么了,冷了还是疼了?”
身侧已经熟悉的温热感骤然消失,叶辞秋的心头空了一下,淡然道“有人快来了。”
赵听月的不悦骤然消褪“你能说话了?”
她来了劲头,“你说谁要来了,是来救你的吗?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叶辞秋却顾不上回答她的问题,他的心底涌起一股陌生的奇异感觉,原来女人的起床气消失得这么快?
她随即想到什么,脸色一垮,巴不得拔腿就要跑,“叶辞秋,不会是杀你的人追过来了吧,我真的背不动你了。”
逃不动了,赶紧毁灭吧。
眸光掠过淡淡的暗色,他出声纠正她,“来救我们的。”
他把那块表里有定位器的事情说了出来,赵听月眼睛亮,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你不早说!”
幸亏她从他手上撸下来手表的时候,没有随手一扔。
她不顾他的阻拦爬下床,用别扭的姿势将那块手表捞了过来,顺便看了眼时间。
将近五点了。
叶辞秋对她似是埋怨似是欢喜的语气置若罔闻,他内敛沉寂的目光定定落在她身上。
原本皙白的胸前和手臂皮肤青青紫紫了一大片,腿上和胳膊上布满或大或小的擦伤,就连颈窝处都红了一片。
他一遍遍仔细巡视着她身上的伤,周身的气压低了又低。
赵听月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或者注意到了,不过她一向尊重这变态阴沉的臭德行,根本没往心里去。
她捧着手表来回摸索,反复向他确认是不是真的会有人来救他们。
他不厌其烦地回答她“是”
,脾气好到赵听月诧异地端视了他一会儿,随后默默挪动笨拙的身体,坐到了方屋内唯一一张椅子上。
叶辞秋笑了一下“你怕我?”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和善,“为什么要怕我,你刚刚救了我的命。”
赵听月闻言诧异地看他一眼,明晃晃的表情似乎在说“你平日里什么狗德行,对我干了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
。
直觉自己罕见得遭遇了人生滑铁卢后,叶辞秋笑容淡去,抿了下唇“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