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庄良玉还有怨气,最后听着听着,又在萧钦竹怀里睡了过去。
萧钦竹一直留意着庄良玉的动静,见人睡过去,这才轻轻放下书,然后将人往被子里塞。
庄良玉发出两声含混不清地梦呓,听起来像是在念他的名字。
萧钦竹凑过去,正好张嘴说梦话的庄良玉便直接吻在了萧钦竹脸颊上。
柔软的唇一触即离,像是一碰到了柔软的云。
萧钦竹的动作顿了顿,转而俯身撑在庄良玉上方,动作之快几近化成虚影。
他抚开庄良玉凌乱的发丝,居高临下地看过她脸上的每一处。
面上毫无血色,嘴唇也很是苍白,一看便知大病未愈。
萧钦竹压下心里的躁动,像是饮鸩止渴般轻轻啄吻庄良玉的嘴唇。
迷迷糊糊的庄良玉不堪其扰,可鼻尖嗅到的又是熟悉的气息,于是就反复在醒与不醒之间挣扎。
萧钦竹凑上去,将昏睡的人吻醒,庄良玉费力地睁开一双透着水意的眼,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萧钦竹,我要睡觉。”
萧钦竹拥住庄良玉,凑上去想要亲她的下巴,被庄良玉嫌弃地推开。
庄良玉脑子还昏着,含混不清地开口:“我要睡觉。”
可偏偏萧钦竹像是察觉了什么乐趣一般,庄良玉每说一个字,便凑上去亲一下。
庄良玉连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气得她下手去拧萧钦竹的后背,可只得来了这个男人的得寸进尺。
萧钦竹小心避让开庄良玉受伤的地方,愈发放肆起来。
但也知道庄良玉此时大病未愈,什么也做不了。
过足干瘾之后便像是泄气一样仰躺在庄良玉身边,而后不甚满足,又将人拉进自己怀里。
长叹道:“快点好起来……”
于是庄良玉又拧了他一把。
……
***
三日后,炸江。
此举声势浩大,陵南道官员百姓齐聚江岸。
江岸上,庄良玉穿了厚厚的衣裳,看着扬灵江的江面一片茫茫,看着两岸积雪消退露出苍黄的土地。
从扬灵江最下游的甘罗州一直到禹州,沿线千里,在诸多险要的地段都做好了炸江的准备。
庄良玉看到赵衍恪站在岸边,傲立潮头,而他身后是左仪灵以及无数官员。
赵衍恪一声令下,爆炸声骤然响起,数十丈高的白色冰屑飞溅腾空,仿佛喷泉迭起。
像是白色的游龙顺着冰封的江面一路穿行。
死气沉沉的江面上,响起冰凌刺耳的摩擦声。
厚达三尺的冰面被炸开,江水漫上,然后推动着硕大的冰块向下游、两岸涌去。
此等奇观惊起无数赞叹。
庄良玉站在江岸上,看着冰层顺水而下,听着江水滔滔之声迭起。
仿佛沉闷的陵南大地也在此时唤起生机。
江岸上的风越来越大,吹得衣衫猎猎作响,吹掉了庄良玉用来挡风的兜帽,发丝在风中狂舞,好似一面旗帜。
庄良玉却不肯走,于是萧钦竹只好站在风头上,以图能少让冷风吹到庄良玉身上。